“啥?仙客来的伙计?哎哟哟,你表哥这个闷头闷脑的,咋做得来哟?”
冯氏一听,仙客来有个伙计将要辞工,花长念要带万福山去掌掌眼,看能不能成,没喜先怯了。
花雷暗地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他爹怯场,万福山早能进去了。半月前,有个伙计辞急工,又迅速补了人进去。凭花长念和郭掌柜的交情,又不是直接跟客人打交待的要紧位置,万福山咋不能进了。
“二舅母,不是前头招呼客人的伙计,是在后厨帮工的小工,累些也没那么体面。郭掌柜说,现在没有别的好位置,这人是一月后辞工回老家娶媳妇的。要是觉得不合适,我们再打听着。”
冯氏反而喜道:“在后厨帮工的?不用嘴巴灵巧吧,那成啊。劈柴烧火择菜洗菜切菜,也能掂上两勺,去去去,只要不见人。”
花雷:“…”
总觉得冯氏这话和先前花长念说自己的话异曲同工。再看万福山,那家伙竟然傻笑着点头附和。
憨子。
万二舅也笑道:“倒是合适,正好再一个月,你姑父家的地都开好了。你就跟着你姑父给人家相看相看,能成自然好,不能成咱还是种地。他娘,给福山收拾一身齐整衣裳来。”
冯氏来后,万氏便抱了布料给她给家人做衣裳,倒是不用现做。
面试很顺利,第二天万福山脸蛋红红回来,一个劲儿的傻乐。
冯氏已经拉着万氏开始琢磨说闺女了,有底气了。
傍晚,用过饭,曾先生竟溜达着来到花家,花雷三人上前问好,曾先生笑着颔首,要跟花长念聊天。
这是有话说了,几人知趣跑一边写字去了,花云侧着头,耳朵正对着花长念那边,眼角也不时偷看一眼。
说了几句没用的,曾先生赞叹道:“花雷是个好苗子,去岁入学,刚过年便升了班,不少孩子只是学个字,读书却读不进。他却每日都要最后走,请教我各种学问。这个班也不适合了,还得要升班。”
儿子这么出息,花长念喜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曾先生一顿,看向花长念:“我想问一句,花雷读书所为何?”
花长念自动翻译为为啥上学堂。
“啊?啊,小孩子自然要上学堂,不说读书明理,便是学会写字认字,谋生也比别人强不是。我小时候没上几个月,不能耽误了孩子…啊,已经耽误了,不能再耽误了…虽然雷子学的好,但曾先生还是该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是不是雷子啥做错了?我这就喊他来给先生认错…先生千万别不教了…”
花云听得好着急,这个亲爹怎么就听不出别人的话意?
曾先生愕然失笑,道:“花雷是我见过最勤奋最用功且天分极佳的学生,可惜,入堂晚了,不然童生早已拿下,便是秀才也能得了。这么好的学生我珍惜还来不及,怎么舍得不要。”
“啊,啊,”花长念又是高兴又是茫然:“那先生是…雷子能考秀才了?”
曾先生摇头:“区区秀才…我来是问,你这个当爹的,是想让花雷继续苦读有意仕途,还是只是为了认字明理?”
花长念更茫然了,啥?仕途?雷子能有那造化?
“这这这,这…他真的能行?”
花老头的心结也造成了花长念的认知屏障,花家“最会读书”的花长祖都多年未中,十三岁才入学堂的花雷就能一鸣惊人了?花长念送孩子入学堂,只是觉得那是对孩子好,真从没想过能读个名堂出来。
花云一边得证,没野心。
花雷被花云转述,嘴角直抽,他爹都觉得自己不如酒楼伙计呢,打死也想不到自己能踏足青云路吧。
但是…一把火在花雷胸中烧了起来,曾先生说的,自己真的能行?
曾先生等了许久,花长念还双眼放空拧不过心思来,看向一边貌似没留意其实耳朵对准了自己就没挪开过的花云,叹气,自己傻了吧,又不是没听过这家的事,就该直接找花云说的。
可现在去找花云,是不是太不给花长念面子了?
花云见她爹还没回神,干脆自己过来:“曾先生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只要我哥愿意,只要对他好,我们一定去做。”
曾先生心里做了决定,以后来花家就要跟花云说话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