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近些年注重修身养性,皇帝也有狠吐一大口血的冲动。重万里都心存死志只为她平气,这当事人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的?
不由控诉看向风行和花雷,怎么回事?京城都闹翻了天,怎么花云什么都不知道的?
风行和花雷也愣了愣,互相看了眼,才发觉两人好像谁都没有跟花云讲她在边关昏过去后的事情,他们都以为对方说了。花云肯定是以为她被风行发现就直接带来京城了。
事情确实如此,只不过,同时还发生了别的事情啊。
现在解释又说来话长了。
风行略一想,长话短说:“重万里他们随着你我一同回了京。他现在在天牢里住着呢,因为害了你。”
“啊?”花云有些接受无能:“我那个状况…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风行知道花云是说,她的身体和精神的异常,没有边关之行也会慢慢显露出来,早晚会崩溃。因为花雷一事,反而激得她硬是开通了异能经络,可谓是因祸得福。
话是这样说,但自己万一没来,或者万一晚一步,花云便是身死的下场,他对所有牵扯进这件事的人,包括重万里包括郑达微包括花雷都是有怨气的。
只不过花雷是小舅子,他不得不忍就是了。
花云一看便知风行心里在生气,再看花雷也是一脸郁郁,便对皇帝道:“重万里并无过错,不过是太年轻没经验而已,没有罪哪来的以命抵罪?陛下就放了他吧。”
皇帝心里叹气,花云说的大气,不计较,但他这双老眼哪里看不出这是人家压根没把重万里放在眼里?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只蚊子叮了狮子一口,狮子因为别的原因恰巧受了大伤,蚊子战战兢兢以为自己害了狮子,惶惶不安。等休养好了,狮子会记得叮他一口的蚊子吗?恐怕他从来就没发现过蚊子吧。
“朕从未说要治他罪,是他主动把自己关在了天牢,说等国师夫人醒了亲自处置他。”
“这样吗?”花云皱眉,淡淡道:“我可没那个闲功夫。明天我们就要回家,他爱住哪儿住哪儿,生死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满殿寂静。
这般不在乎的口气,重万里可是国朝最年轻最有前途最得圣心的年轻将领啊。怎么被国师夫人说起来,还不如…她面前那盘菜重要的?
风行心里笑疯了,让他往他自己脸上贴金,他老婆可不是轻易将别人看在眼里的人。
花雷愕然后佩服不已,觉得自己太没有格调了,看大妹轻飘飘一句话,便将重万里蔑视到了天那边,自己还咬牙切齿,岂不是看重了他?
郑达微满心的苦涩,重万里日夜自责究竟能算什么?知道花云冷心冷情,可…她竟连怨恨迁怒都没有的吗?自己在她心里又有多少分量?或者,自己有没有走进她的心?应当…可能…比重万里要强些…吧?
觉得自己说的有些生硬,花云对皇帝解释道:“当初,重万里和郑达微来跟我买弩弓,我虽不愿,但最后还是给了他们,始终是我自己主动同意的。后来郑达微给我家帮了忙,算是抵过了弩弓钱。我哥被掳,是我们自己家没本事,但他们有过,是他们明知道我家被蛮国盯上却没有告诉我,后来我去边关救我哥,重万里和郑达微也帮忙了,马马虎虎算是功过相抵。当然,还是因为我哥平安无事。若是我哥出什么事,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花云说完,心里补充,恐怕那时自己连鬼也做不成,幸好风行来了。不由伸出手,拉住了风行的手紧紧一握。
风行无声的笑,嘴角都扯到了耳朵后。
下头伸着耳朵抬着头的郑达微心头苦涩,看来,自己比重万里并无好到哪里去。
“既然我哥没事,我也没事,那便两清了。我们跟重万里便再没有什么关系,他是生是死,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了。当然,若是以后再牵扯出什么事来,牵连到我家,不用陛下过问,我自然该找谁算账便找谁。我若是想让谁死,简单的很,不用他求着来。我若没找他,那他就识趣的别来烦我。”
皇帝觉得丢人啊,满脑子都是四个大字: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