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思早就打听到当今太后不爱什么奇珍异宝,反而对文玩字画十分喜爱,所以青山剑宗准备的寿礼一副前代画家章泽端的“松鹤图”,和大师兄的贺词相得益彰。
吴剑铭说完贺词,一旁的侍者正要上前接过他手中的锦盒。
杜奕却忽然高声说道:“皇帝陛下,青山剑宗献给太后的宝物一定非同一般,外臣斗胆,能否让我们也一饱眼福?”
中州派一直和青山剑宗有过节,没人想到杜奕会在此时开口。
不过今天是大喜之日,杜奕的要求也非常合理。
皇帝看了一眼太后,太后点点头。
皇帝说道:“吴先生,那就依太后的意思,你们也别卖关子了,锦盒里到底是什么,现在就给大伙看看吧。”
大师兄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但事已至此,他便不得不将画卷从锦盒里拿出来,缓缓展开。
可他只展开了一寸,便停下动作,眉头皱了起来。
杜奕看着他的表情,冷笑一声。
青儿小声道:“小姐,大先生怎么了?”
安凝摇摇头。
原本还有说有笑地大殿里,一时安静下来。
大家都等着一睹青山剑宗送给太后的画作。
可吴剑铭却迟迟没有展开画卷。
文武百官都奇怪地看着他。
杜奕冷笑道:“怎么了,吴师兄,快打开给大家看看啊。”
只这片刻,大师兄的额头上便渗出了冷汗。
因为他手中的画卷上,一片空白。
原本青山剑宗要送给太后的松鹤图,竟然变成了白纸一张。
杜奕继续火上浇油道:“吴师兄,今天可是太后老佛爷一百四十岁大寿,青山剑宗准备的礼物,定然是千挑万选,难道还要藏着掖着吗?”
整个大殿中,只有那位侍者距离吴剑铭最近,他偷偷看了一眼,顿时也吓得脸色惨白。
众人见他的样子,更加奇怪了。
皇帝夹了一块鱼腹,放进口中:“吴先生,青山剑宗昨日救驾有功,朕还没有好好嘉奖你们,今日你们的贺礼如果能让太后高兴,朕定有重赏,你手中的画,就让大家看看吧。”
从杜奕的表现来看,画卷被掉包的事情,一定是中州派做的。
他们三番五次找麻烦,吴剑铭恨不得生食其肉。
然而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除非将中州派灭门,否则不管他们多么小心,总会被中州派抓住机会。
现在只能希望皇帝陛下看在青山剑宗救驾的份儿上,不要计较这件事。
不过如此一来,青山剑宗的脸面肯定是要丢尽了。
吴剑铭认命地将卷轴全部展开,面向众人。
文武百官见他手中的“画作”竟是一张白纸,全都一愣。
青儿更是险些尖叫出声。
安凝也蹙起眉头。
只有陈默吃着自己的菜,一如往常。
杜奕早知如此,冷笑道:“吴师兄,这就是青山剑宗为太后准备的贺礼吗?真是非常特别——你们如此草率,鱼目混珠,就不怕陛下治你们一个欺君之罪吗?!”
虽然猜到有内情,但当着众多大臣,皇帝的脸也冷了下来:“吴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吴剑铭很想说是中州派故意将画作掉包,但是他没有证据,中州派一定不会承认,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青山剑宗好不容易挣下的的脸面算是折了。
大师兄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解决之法。
给太后的贺礼竟然是白纸一张,怎么都说不过去。
大家都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不寻常,场面上一片安静。
落针可闻。
而就在这绝对的安静之中,忽然有人轻咳了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青山剑宗掌门身边,那个身穿青衫的年轻人,将自己的筷子放在筷枕上,然后用桌上的绸缎擦了擦嘴。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缓缓起身,来到吴剑铭面前,伸手将那空白的画卷接了过去。
“大师兄,辛苦你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