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红了,柚子肥了。
不知谁把颜料桶打翻了,在一望无边的绿色林子里洒了黄,滴了红。蝉和蛙早已停止了鸣鼓,只有几只不甘被冷落的蟋蟀还在寂寞地呱噪。
时间飞逝,转眼已是九月中旬。书院的田地里已经种上了越冬作物,一半小麦,一半油菜。娇嫩的芽在灰黑色的土地上跳出点点绿。
书院情报组织沙尘已成立了一个月。习惯了从南走到北、从东走到西的商士隐似乎哪里也没去,尽心尽力地训练着自己的队员。
沙尘刚成立那会儿,也就是一个月前,唯一失落难过的是猎狗。
有点小野心的猎狗,一度以为自己是最适合的谍报人员,期待在情报科大展宏图。沙尘成立的那一天,他发现每一个成员都有自己的专长领域,谁也不比谁差。
尤其是王蓓蓓,东湖之行抢光了他的风头。奶量大了不起吗?猎狗在心里咒骂,但他也不得不把自己的野望锁进心中的保险柜。
最让他恼火的是文兰四人入职。当初他为了讨好先生,追着“群架八人组”跑了十公里,逼着他们唱“小嘴一亲比蜜甜”。原本以为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会儿又成了一个窝里的同事。
文兰四人天天拉马脸,谁都不愿给猎狗好脸色。王泰迪沉迷于和“假人”嘿嘿嘿。猎狗在队里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只有小胖妹蜘猪侠。
为了改变在队里被绝对孤立的局面,猎狗放下身段,打上了帮写检讨书的主意。
猎狗是上过两年学的,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灾难才爆发。所以他文化水平很高,在沙尘学历能进入三甲。前两位是头儿和副头儿,这两个都是自学成才的典范,学历不高,知识渊博,猎狗不乐意跟他们比。
猎狗试写了五百字,拿着这张纸兴冲冲地去找群架组。
文兰接过纸看了几眼,就丢到了一边。居然连同王蓓蓓的恩爱情史都没有阐述,算什么检讨。
春风也瞧不上猎狗的小学生作文。春风虽然没上过学,但自学能力非常强,加入沙尘才几天,就又多认了两百个字。
周子然和王涛却如获至宝。没办法,两人的纸上,一个人写了三个字,一个人写了八个字。
猎狗如愿以偿地获得了周子然和王涛的友谊。周王两人在废纸上练习了十多遍后,终于在正式的稿纸上歪歪斜斜地誊抄:
“天气,晴。太阳公公挂在天空,要吃午饭了。大家都很开心,但我不开心。我和文兰他们打了一架……”
解决了被孤立问题,猎狗终于能安心地投入训练了,尽管文兰和春风依旧不那么友好。
如今一个月过去,沙尘的队员将迎来第一次月考。
考试的项目分别为体能、障碍和攀爬、射击、异能专项、伪装术、跟踪和反跟踪、文化,至于其他科目,还未训练,暂不考核。
体能、障碍攀爬、射击、异能专项的月考场地设在书院西南十公里外的护卫队训练基地。护卫队员去训练室参加返真场景训练了,把场地让了出来。
力量是王涛的长项,他拿到冠军并如愿地让检讨书减少了300字;十公里耐力跑春风和猎狗并列第一;障碍攀爬的桂冠被周子然摘取;射击的头名让人很意外,居然是蜘猪侠。
小胖妹为人低调,不显山露水,却是个真真切切的神枪手,枪枪命中靶心。最糟心的王蓓蓓,所有科目都拿了倒数第一。
群架四人组中,只有文兰一无所获。看到其他三人都减刑了,他心里憋了一股子劲。异能他不奢望,但伪装术、跟踪和反跟踪、文化三科中,他必须拿下其中两项。
异能专项,王蓓蓓免试。这个骚蹄子勾男人的本事越来越大了,以前勾魂还要拼命眨眼睛抖眼睫毛,甚至还要举胳膊露胳肢窝,现在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够了。
猎狗在这项测试中十分惊艳,他变化了二十一种动物,走路姿态、行为习惯都模仿地惟妙惟肖。最后他变成了王蓓蓓,和泰迪站在一起,就如同胞姐妹,只是不能开口说话。
文兰指间化成的小蛇已经有三寸长了,蛇头立起摆出攻击姿态时,模样十分唬人,中不中用两说。这小伙子除了越来越帅,似乎没有多大长进。
春风的任务是在一分钟内将刺杀分布在训练场上的六个稻草人,瞬间速度每天爆发六次是他目前的极限。
每个稻草人相隔百米远。大家还没看到他有什么动作,另一个春风已经站在稻草人的身后,将手中的匕首刺入稻草人的心脏部位。做完这个动作,春风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时,远处的残影才消失不见。下一刻,春风已经抹掉了一百米外稻草人的脖子。
春风的表现,让在场的许多人感到惊艳。周子然和王涛却不以为然。
轮到周子然时,他充分发挥了演员的特质,时而开怀大笑,时而伤心流泪,时而豪情万丈,时而悲愤欲绝。搞得几个队友像神经病一样又哭又笑。周子然一个月的演技特训课不是白上的,情绪调动得心应手。
随后,商士隐又让他针对某个特定目标情绪同化,周子然毫不犹豫地把春风选定为攻击目标,他至今还记恨着春风抢走了冰冻枪的试枪权,让他失去了减一千字的机会。
春风眼中充满了绝望,生无可恋地在训练场上走来走去,最后,居然捡起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往脑门上砸。哪怕春风手上的力量再小,这下要是砸实了,破皮流血是难免的。
百米外的商士隐身子一动,春风手里的石头已到了他手上。
春风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把自己打醒了。
春风大怒:“周子然,你敢玩我。”
周子然哼了一声:“玩你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