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元向支队长打听乘坐救生舱逃生的人,得知救生舱里只有一人,半小时前已经录完口供回家了。这人名叫叶成,是商业管理司的职员。秦元元邀请他也是想帮上官旭搭根线。
秦元元对叶成不喜,但也没说什么,危急时刻死道友不死贫道也是人之常情。因此,史鹏飞的救命之恩弥足珍贵。
支队长告诉五人,他们赶过去的时候,游艇已经沉了。除了他们五人和叶成,其他人全部失联。秦元元很难受,这些都是他的人脉,虽不是江夏呼风唤雨的人物,但在业务上多少给过他帮助。
湖警支队长态度格外好,承诺死者家属那里由他们出面安抚,无需秦元元去应对。沉没的游艇,也会有灾害应急事务司负责理赔。支队长感慨唏嘘了一番,又安慰众人几句,就让人开着飞翼把他们送到了上官旭的湖景别墅。
回到家,上官旭又往不记名购物手环里划了九万信用,凑足十万转赠给了秦元元,以弥补他的损失。游艇是秦元元租的,沉没不是他的过错,但十万押金是拿不回来了。
之后,众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谁也不说话,气氛十分压抑。惊魂之后,除了春风,其余四人多少有应激障碍综合征的倾向。严格的说,叫做急性应激障碍,对心理的影响会持续数小时或数日。
他们排解的方法很简单——抱团取暖,五个人抱成一团挤在大床上睡了一晚。
此后几日,五人在这间湖景别墅里过上了无拘无束没皮没臊的幸福生活。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此时的周子然,就在几百米外的另一栋别墅里。女主人很年轻,是他昨晚在浪吧勾搭上的,女人把他带回了家。男主人常常夜不归宿,女主人也很放得开,总是欲求不满的样子。
今天中午的时候,男主人打电话给女主人,说收到邀请要去游湖,问她去不去。女主人对新玩具稀罕得紧,一口拒绝。
下午的时候,女主人又喊来了两个闺蜜。周影帝立刻发动了“情绪同化”异能,于是四个人没皮没骚地在一起了。战斗十分胶着,到天黑时,战况愈发激烈。电话却响了。
女主人摆脱战团,接了电话。电话是湖警打来的,告诉了她一个悲惨的消息,她老公在游湖的时候被水怪吃了。
“刘夫人,请您……”或许是听到了电话那头怪异的声音,湖警生生把“节哀顺变”吞了回去,“您开开心心。”
刘夫人开开心心挂了电话,对着床上酣战的两个闺蜜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我自由了;第二句是糟老头子的一切都是我的了。随后像条美人鱼一样纵身一跃,扎进了翻滚的“波涛”中。
周影帝——末世生活的弄潮儿,在波浪中辗转,一时忘了任务,乐不思蜀。
相比之下,文兰就节制了许多,正常了许多。早在文兰还是文盲的时候,他就是一个“文青(文盲中的青年俊杰)”,如今有生物芯片中存储的两百兆百科全书助攻,他便越发有情怀。
“汤风·听潮”小区的一间公寓里,精致的文兰坐在餐桌前,和精致的女孩四目相对。公寓里的灯全部熄灭了,只余餐桌上的电子烛焰在轻轻跳动。
女孩秀目含情,眼前的精雅皮囊她怎么看都看不够。但这并不是关键,重要的是他有内涵。
从昨晚把他带回家起,他们俩就开始谈文学、说音乐、聊画作。他们和衣躺在床上,轻喃细语,共同缅怀林月梓(23世纪高产女作家)、利奥波特(25世纪交响乐圣子)、詹姆斯·马库斯(25世纪流行乐坛天王)……
他们是如此投入,以至于“约”的初衷都忘记了。拂晓的时候,两人才闭上眼小睡了一会儿。许是太过兴奋的缘故,两小时后,女孩就醒了。她起床准备了丰盛的早餐,然后小心翼翼地喊醒文兰。
两人把交谈的地点移到了餐桌前,聊起了汤羰(后未来印象派画家)……
之后是沙发、阳台的休闲茶椅、飘窗……他们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女孩认为自己找到了王子,文兰也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论内涵,王蓓蓓是粗胚土陶,而这个女子却是雅致到了极点的精瓷。要说女孩的缺点,个子太高——几乎与文兰同高。
文兰觉得自己恋爱了,到下午的时候,他开始旁敲侧击地询问女孩的家世。
女孩叫颜岚,是个孤儿,父母死于那场灾难。她有一个表哥,从小与她相依为命,两人的感情堪比亲兄妹。表哥在武备司工作,是一名保安。
听到武备司,文兰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是一名特工。于是他不时把话题往表哥身上引,表现得像个吃飞醋的愣头青。
颜岚咯咯笑个不停,她很满意文兰小酸的态度。为了让自己的所爱放心,颜岚讲了许多关于表哥的故事。
临近傍晚的时候,文兰起身为颜岚倒了一杯水,戴在食指上的戒指戒面裂开一条缝,从里面撒出一些药粉。
喝过水的颜岚眼皮子越来越重,文兰很温柔地抱起她,把她放到床上,为她盖上了被子。颜岚嘴角噙着幸福的笑睡着了。
轻轻为颜岚带上房门,文兰立刻叫来智能家政,让它准备一个便当盒。自己则一头扎进了颜岚的化妆间。
十多分钟后,一身裙装的“颜岚”走出化妆间,接过智能家政准备的便当盒,让智能家政进入休眠状态。她从手环内侧撕下一张透明胶带,贴在便当盒上,然后扭着屁股出门去了。
“颜岚”从武备司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卸了妆,恢复成文兰的模样。唤醒智能家政,让它准备晚餐。
当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文兰开启了电子烛台,关掉房间内的灯,把睡梦中的女孩唤醒。
两人隔着餐桌,相看两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