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雪骄快急哭了:“求你了,之后我一定告诉你,一点不拉地告……”
话说到这里,淡雪骄身子突然一僵,原本生动的表情渐渐冷却下来,面孔越发僵冷,当真是月挂霜林寒欲坠。用了几天时间解冻的冰窟窿又重新被冻住了。逢不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旁边的陈安妮哀嚎一声:“完了,完了,又发病了。”
淡雪骄挺直了身子,迈着僵硬的步子向外走去。
逢不识意识到不妥,伸手抓住冰窟窿,大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安妮惊叫:“别碰……”
陈安妮尚未说完,逢不识就觉一股大力从手臂传来,接着他的身子就倒飞出去。
“小心。”春风大叫一声,八倍速启动,下一刻他出现在逢不识背后,伸手在他背上推了一下。手臂力量不是春风的长项,他不敢硬碰硬,稍卸去了一点力道立刻把手收回。再次发动疾速,向后退了数米,再卸力,再退……直到他背抵住墙,退无可退,才硬着头皮去接逢不识。
饶是春风在中途卸了五次力,但逢不识的身子依旧冲撞在他胸腹上,让他差点闭过气去。
有春风的肉垫保护,逢不识没事,他爬起来,向门口看了看,哪还有淡雪骄的影子?遂跑向陈安妮。
春风捂着胸口龇牙咧嘴地站起来,“有异性没人性的东西。”身子一闪,冲出了大门。
逢不识问陈安妮:“淡雪骄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会这么大的力气?我怎么觉得她……她像传说中的僵尸?”
淡雪骄离开后,陈安妮反倒没那么紧张了,她白了逢不识一眼:“什么僵尸?你才僵尸。”
逢不识没接话,等待陈安妮的下文。
“我不知道雪娇得的什么病,她不愿说,说让我知道了会连累我。”
“能具体说说情况吗?比如她什么时候开始得病的,犯病周期,有没有看过医生?”
“我们是中学同学,从认识的第一天起,我们就是死党。她年轻的时候特别开朗……”陈安妮陷入了回忆。
淡雪骄曾经是个开朗热情的姑娘,她凭借出众的记忆力和档案管理业务能力,考入武备司,成为一名机要员。
淡雪骄的转变是在七年前。武备司在东湖组织了一次团队拓展,带了五艘冲锋舟。淡雪骄所在的冲锋舟被什么东西撞翻了,五名同伴都获救了,独独不见淡雪骄。定居点派出湖警在东湖搜救了一天,宣布淡雪骄已遭不测。但两天后,满身泥渍的淡雪骄却出现在她的追悼会现场。
大家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什么也不肯说。从那天起,武备司少了一个开朗乐观的姑娘,多了一个冰窟窿。同事们认为,过早放弃对她的搜救让她寒心,导致她性格突变。
“肯定不是这样的。”陈安妮说,“大灾难夺走了她所有亲人,也没有击垮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怀疑……”
“你怀疑什么?”
“我怀疑她被人控制了。”
逢不识讶然:“你都这么怀疑,武备司的人就不会怀疑了吗?为什么还把她留在机要员的岗位上?”
“她每次发病都是在晚上,不在岗。你刚才也看到,她就像变了个人,力气大的不得了,跑得也快。头两次我们去追过,追不上,很快就被甩掉了。但她第二天一早肯定会回来,而且完全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一说,还真像是被人控制了,或者被什么东西寄生了。”
“她向你求助,或许是你的震颤理疗能帮到她。她平时也喜欢用沙滩椅按摩,说这样会让她皮肤舒服点。”
“她的犯病周期呢?”
“这个没准,有时候一个月一次,有时候两个月一次,一个月两次也是有的。”
逢不识陷入沉思,但陈安妮提供的线索,显然不足以让他理出头绪。
好在陈安妮说,犯病后的失踪是暂时的。既然如此,只有等明天再说。
逢不识这时才想起救了他的春风,转头去看,哪里看得到?王蓓蓓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把富士山的海拔又拔高了几厘米,嘴角却挂着冷笑。见逢不识的目光扫过来,她转身就走。
逢不识急忙追上去:“春……史鹏飞呢?”
“切~”王蓓蓓不屑道,“终于想起兄弟了?他都追出去老半天了。”
逢不识:……
王蓓蓓又道:“我说你这人就是矫情,你刚才着急的样子,哪里是医生对病人的态度?”
逢不识好尴尬,他真是把自己当医生的,可说出去没人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