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刀行有气无力地用两块鹅卵石擦着,石头发出的声音跟没吃饱饭一样。
第六次,刀行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天上骂。
石岩山的舌头都要吐出来了,大声问道:“刀哥,你行不行啊?”
刀行说:“坚持,再坚持一下。”
刀行装模作样地蹲下来敲石头。也许是系统也看不下去了,空中落下两根树枝,先后掉在刀行的脑袋上。刀行捡起两根树枝,欣喜若狂地说:“石头不行木头行啊,再坚持一下。”
相熟的人都管石岩山叫石头,所以他最讨厌听到有人说石头不行,他朝着刀行的方向狠狠吐了口唾沫,继续跑。
第七次遇到刀行时,石岩山吐着舌头。刀行拿朴刀削棍子。
第八次,石岩山吐着舌头,脚步已经踉跄了。刀行脚踩着一根棍子,双手使劲搓手里的木棒,已经有烟冒出来了。
第九次,刀行又用石头砸草,重新制作火绒。
石岩山停下来不跑了,他也学着刀行的样子一手叉腰一手指天:“贼老天,贼系统,能不能给我点力气,我好骂姓刀的龟孙子一顿。”
石岩山没恢复力气,舌头还是吐着,腰杆还是弯着,腿还是哆嗦着。所以他没法骂刀行一顿。
或许是系统觉得有趣,或许是操控系统的人觉得有趣,想看看他们到底能不能把十头魑烧了。系统放水了,石岩山身后的十头魑停下来了,一动不动,跟个沙雕似的看着石岩山。
石岩山见魑不追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地上的砾石硌屁股。他又一跛一跛地往巨石走,好容易爬上大石,翻身躺下,叫了声舒坦,很快打起了呼噜。
场面特别诡异,两个人一南一北,一个在睡觉,一个不停地搓木棍,砸火绒,砸火绒,搓木棍。两人的中间,是一群和雕塑一样体会岁月静好的魑。
石岩山一觉醒来,刀行还在摩擦!摩擦!摩擦!他下意识抬腕看时间,手腕上什么都没有。于是他对着天空问道:
“我睡了多久?”
天空中有个数字闪了一下——“2”。
石岩山一想自己睡了两小时,之前跑步两个多小时。于是他站在大石头上骂:
“你这口朴(破)刀,你说你在行,我也以为你很行,这都四个小时了,你倒是擦点火苗出来啊。”
离得远,刀行没听见。石岩山跳下石头往刀行那方走,要当他的面喷他一脸唾沫。路过魑群的时候,他还跟它们打了个招呼:
“哥几个等久了,辛苦,还得等一会儿。”
石岩山走到刀行跟前,看到他不停地搓着小木棒,满头汗,背上也湿了,生火一点也不比自己轻松,到嘴边的话也骂不出来了。他坐下来看了一会儿,发现刀行已经接近成功了,落在火绒上的火星很多,火绒也冒了很多烟,但明火就是出不来。风滚草砸出来的火绒还是潮湿。
石岩山抱怨:“刀哥啊,你啥时候才行啊。饿,真饿。我想着早点通关,出去找点吃的。肚皮空了,放出的屁都是空心的。”
刀行说:“你知足吧,你还有屁放,我饿得连屁都没有了。”
石岩山躺在地上说:“我不想继续这个游戏了,死都不玩了。”
刀行把木棍丢到一边,靠在无数风滚草堆起来的柴堆上说:“我也不玩了,大不了不断复活。”
天空中突然掉下来两条腕足。两人往魑群一看,有两头少了一截腕足。刀行急忙捡回了木棒,插进木棍上的小孔使劲钻。
石岩山问:“你要干啥?”
刀行说:“生火烤了吃。”
“我哥说了这玩意不能吃,吃了要变成魅。”
刀行满不在乎地说:“这里又不是现实,说不定变成魅是游戏的设定。”
“那也不行,这东西一烧起来就没了。”
“我们用文火烤,小心点,不达到它的燃点就行。”
石岩山想了想,再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肚子饿得痛,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再说。他也闹不明白,饥饿感是实境游戏带来的,还是现实中的身体传来的。
有了食物,刀行有了动力,奇迹般地把火绒点燃了。
他们生了一堆火,小心翼翼地烧烤着手里的腕足,同一个地方,烧烤的时间绝不超过二十秒,生怕一不小心给烧了。腕足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十头魑活过来了,他们来到火堆附近,一大段或者一小段腕足从它们身上脱落,它们把这些腕足放到两人的身边,嘴里不断咔哒,似乎在央求两人帮他们烧烤。
太诡异了!
石岩山说:“这个游戏的设计者,如果不是脑残,就是别有用意。”
刀行点头说:“咱们也别反抗了,顺着走,看看葫芦里到底放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