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如何,左固的提议,都不可以答应!
彭良心中那点恐惧,立刻就被战胜。
他霍然起身,想要说些什么,比如发动全郡力量,围剿陈仲,但太守孔蘩露目光闪烁,看都不看他。
即便彭氏与左、巴联合,裹挟了太守可以做任何决定,但名不正言不顺,总有许多人不会听他的。
这时,左固知道自己的激将已经奏效,立刻示意巴辕,该他了!
长史巴辕起身,拱手对彭良道:“彭兄勿忧,且不说陈子正年已杖朝,血气朽竭,即便他真是感应高修,那又如何?”
彭良不解:“此话怎讲?”
巴辕冷笑一声:“他陈子正,闻名止恶!我等,却又做了什么恶?我三家体恤百姓疾苦,主动降低佃金,使黎民可得耕种、果腹,莫非是恶?他陈子正若敢对我等动手,岂不说明,他过往之事,都是沽名钓誉,乃是伪君子一个!”
闻听这话。
彭良只觉是盛夏酷暑饮凉蜜。
就连那太守孔蘩露,也多看了巴辕两眼。
郡丞左固帮腔:“不错!我等还可大礼延请,请他为我等士族子弟之师,他既然愿意传授修法,我等便厚礼招致,这礼贤下士,总非为恶!如此,我等得名、得法,顺便蔽绝修法乱传之隐患,一举数得!”
长史巴辕继续道:“更何况,陈子正未曾感应,此事千真万确,一个老朽之辈,怕他什么?我等今日可是还请了那一位的!”
说到最后,巴辕示意左侧那摆着小三牲祭品的座席。
朝庙敕神,便是他们最大的底气。
彭良听得连连点头,面露喜色:“如此,他若是不从,我等便是先礼后兵,闹出难堪,皆是他陈仲老儿的责任!”
却说席中几人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
那边陈仲也已下了牛车。
随车的彭氏仆人小跑着开了大门边上的便门,一语不发,指指陈仲,示意他从那里走。
陈仲见状,毫不意外。
十三道洲,士族众多。
良莠不齐在所难免。
像彭氏这般毫无底蕴的,做什么事情,都一股子小气模样。
与人交恶,尽爱搬弄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陈仲微微昂头,原本显得有些驼背的身躯,猛然挺直了起来。
霎时间,小老头儿竟变成了身高八尺的昂藏汉子。
一口五尺青锋,不知何时,被他握在了手中。
那剑,并不出鞘。
陈仲只洒然一摆,便有无形气劲,落在彭氏宅院正大门上。
“轰!”
正门大开。
陈仲从容迈步,昂首直行。
边上那些彭氏奴仆,一个个全然被威慑住,不是说,这陈仲只是个快死了的老家伙吗?!
湖心凉亭下,在座四人都是修为在身,耳聪目明远超常人。
一声轰鸣。
彭良脸色数变。
“老匹夫,给脸不要脸!安敢辱我耶!”
他却是早忘记了,是谁吩咐仆人,只开侧面便门。
“来啊,给我焚香!请敕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