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唯被引进唐清江的书房,佣人在门口轻声地通报:“处长,白中尉来了。”
“进来。”里面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白世唯锐利的目光落在气派的黄梨木书案后,那道背向他微微发福的背影。
他有意放轻步伐,稳重大方地走进。
“报告处座!世唯来向您报到!”白世唯恭敬地走向他身后,朗声报告。
唐青江转身哈哈大笑,略有疲惫的目光威严地看向身后血气方刚的部属。
“世唯啊,你的事郑铭章这老古板都跟我说了,你现在学成归国,可是灌足了洋墨水,现在处里正是用人之际,处座也是求贤若渴,我会举荐你再上一个台阶!你要好好努力啊!不负我们这些老家伙重托!”唐清江语带殷切,话语威而不露,充满对下属的关心。
白世唯心里一暖,没想到这位仅与自己两面之缘的恩师挚友,对自己这等直爽,显然是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白世唯也不含糊,知桃报李,他挺身立正,对唐清江敬了一个标准军礼,有所表态地说:“世唯不才,幸得恩师和处座赏识器重,虽无经国纬世大才,但亦有救国图存之志,不怕流血、不怕牺牲,愿能竭尽所学,驱除丑虏,恢复河山!为处座效力!为国家图强!”
“好!不愧中华英雄男儿本色!我和郑铭章没有看错这种子人选!”唐清江付怀大笑。虽然他久不在疆场,锐气渐失,但豪情仍然满怀,白世唯这么一说,让他顿有冲冠一怒为家国的热血劲头。
他提起书案上的毛笔,在摆好的宣纸上疾笔奋书:“驱除日虏”、“中华必胜”几个遒劲有力的正楷大字。
放下笔架,他把墨迹未干的墨宝拿起欣赏了番,又沉重地放下,忧心忡忡道:“世唯啊,现在的情势艰难,国家内忧外患,外有帝国列强虎视眈眈,尤以盘踞在我国东北、华北之日军最为心腹之患,内里亦交困,陕西、江南红党游击也时长扰乱,难以剿灭!我们都是校长门生,要为校长分忧啊!”
白世唯听出唐清江话语里的无奈,这一年是国民政府极为头疼的一年,对外有随时发动扩大战争的日敌,对内虽然两党间达成第二次合作,但小范围内国军和红党的摩擦依然不断。这一世来到开战在即的民国,自然不会把枪口对准自己人,但这世又身为军统特工,他只能多杀一些日谍、汉奸,多破坏日本、奸伪谍报组织,在自己力所能及范围内最大限度暗中营救地下红党。既要不轻易暴露自己,也能尽量为民族和国家尽一份贡献!
“世唯啊,说说你的见解。”唐清江打断白世唯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