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卫天结束在初见湖畔的晨练,迈步走回宿舍,此时梦儿应该还没起。
他迈上三楼阶梯时突然怔住了,在他的房间门外,正静静站着一名陌生青年。
青年一身白衣,剑眉星目,丰神俊朗,有着和卫天父亲一般的潇洒不羁气质。
卫天房间房门虚掩,青年透过一线门缝,静静看着床上安睡的幻梦丫头,眼中尽是无限慈爱。
房间内窗户开着,轻柔的晨风吹过房间,拂过幻梦儿姣好的安睡容颜。
“你好,卫天。”
白衣青年转头看着卫天,轻声笑道。
“……南月叔叔好。”
卫天沉默片刻,行礼道。
“你的眼神……很像你的父亲。一样的倔强不服输,虽然平时很随和潇洒的样子,但骨子里却是硬气的很。”
沈南月打量着卫天脸庞,依稀看见了故人模样。
“我和你父亲相交莫逆,在东炎学院时便是好兄弟,清莲还是因为他才认识的……”
“可是仅仅十年啊,一切都变了。”
沈南月缓缓长叹一声。
屋内的冷月幻梦似是听到了屋外声音,悠然醒转。
“卫天哥哥?”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穿着淡青色睡袍赤脚下床,推开了房门。
“……梦儿?”
沈南月双手微微颤抖,想要轻抚幻梦儿的脸庞。
“这……是梦吗?”
冷月幻梦喃喃说道,忽然猛地闭上了房间的门。
“不!你不是我爹,我没有爹!”
屋内传来冷阳幻梦的哭喊声,然后逐渐变成轻轻的啜泣。
沈南月扶着房门,缓缓跪倒在房门外,昔日炎州意气风发的修炼奇才,此时就像一条被抽去脊梁的犬。
“梦儿……对不起。”
……
“南月叔叔,没事的,幻梦儿只是需要适应一下,请给她一些时间。”
房门外,卫天和沈南月席地而坐,轻声交谈。
“我亏欠了幻梦娘俩太多,这是我应得的。”
沈南月苦笑说道,银色长发铺散一地,惆怅如雪。
“我听说,为了幻梦丫头的姓,南月叔叔还差点把冷阳族的六位长老都杀了……”
卫天没话找话,说起了这件往年轶事。
“呵呵,当年只是年少轻狂罢了。”
沈南月摇头失笑。
“我从东炎学院提前毕业后,去冷阳家族求亲,六位长老处处刁难我,要我修为在二十岁以前达到神尊,才可迎娶清莲。于是我去玄州历练四年,在十九岁那时终于晋阶神尊,回到炎州,迎娶清莲。”
“在冷阳峰上待了不到一年,幻梦丫头出生了,然后也就发生了你所说的那件事……当时幸好我岳父出关及时阻止了我,否则若是我将六位长老尽皆杀掉,清莲一人更加难管理这么庞大的家族。”
“我在幽闭的冷阳峰上本来就过得极不如意,于是在那件事之后愤然下山,继续游历大陆,但我从来没考虑过幻梦母子的感受……”
沈南月深深皱眉,眉间尽是愧疚怅惘。
“十年江湖游历,我逐渐明白了当年一气下山,是多么不负责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