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对负刍更加另眼相看,不禁评头论足道:“这么小就出来混啊。”
一旁赵诗语的侍女却轻笑道:“公子不过是出府较晚而已,我们大公子他当初十一二岁就外出游历,现在算起来都有十个年头了。”
听到这古风讪讪一笑,感觉自己和这些人的差距真不是一点半点的,当初他十一二岁的时候还处在和张家三兄弟、江衍等一群人玩泥巴的阶段呢。
“桐华说得并不重要,像古大哥和兑哥这样的当世英才,出府早晚并不太影响的。”赵诗语见古风面有尴尬之色,出言宽慰道。她蕙质兰心,察言观色间便看出这络腮大汉应当是王兑常说起的大哥。
“这是我赵国公主。”侍女桐华得到赵诗语的允许,才回答斗谷于之问,对那三人说。
“三位贵客远道而来,本宫应当尽地主之谊。”赵诗语不愧出身帝王世家,她并没有与王兑有太多的卿卿我我,“各位请坐。”
“刚刚这位……”负刍向王兑投以询问的目光。
“王兑。”王兑低声道。
“嗤……就是那个败于乎尼部族伊文默德之手的赵国小将?”斗谷于忽然嗤笑道,这人是真的张狂啊。
“砰!”王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虎目圆睁。
“兑哥。”赵诗语低声抚慰着他。
“老二,坐下!”古风沉声道,“阁下最好管好你那小跟班的嘴!”古风说得很不客气,一时间两方气氛剑拔弩张。
屈棠此时却阴阳怪气道:“不过是个败军之将罢了,不过斗谷于说的也略有偏颇。王将军只是个前锋将军,打了败仗怎么能算到他头上呢。”
负刍没有阻拦的意思,这让古风对这个楚国太子的印象变得很差,他幽幽叹息道:“唉!时代变了,词语的替换、词汇的演变,连骂人别人都听不懂喽。”
杨富贵一听便知古风这是憋坏呢,在一块这么长时间,他们都知道这人的秉性。所以他适时捧哏:“怎么说?”
“咱们古代,关于人的某些肢体、器官的名称与其他动物的有关名称是不同的,比如‘口’、‘肤’、‘肌’只用于人,‘嘴’、‘皮’、‘肉’只用于兽,‘毛’可兼用于人、兽,而‘羽’只指鸟毛,区分很严,不能混淆的。”
侯竞反应也不慢,把单口从对口推到群口:“在然后呢?”
古风与他们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嘴’、‘口’二字相替,前后差不多经历了两千多年。先商时期,《说文通训定声》中有‘兽虫之口曰喙,鸟曰咮(zhou)’。时至周后,‘嘴’代替了‘喙’、‘咮’,指鸟兽的嘴。后来人们在斥骂、挖苦、讽刺的时候,用‘嘴’来指人的‘口’。”
邓达书一副十分夸张的恍然大悟状:“哦哦哦!原来‘嘴’指人的口只用于贬义啊!”
高屠发表了他作为一个屠夫的市井观点:“难怪俺当年听说书的说《西游》,一般人的嘴唇称‘口唇’,猴子和悟能则都是用‘嘴’、‘嘴唇’。”
古风最后总结:“所以人心不古,现在骂人,他们都听不懂。”最后他无奈地摊摊手。
太子负刍等人并非反应慢,他们在古风第二次开口时就明白过来了。只是他们自持显贵身份,不会做出打断别人谈话的无礼行为,可是古风这话说完后一回味,就有点狠了。
屈棠面有怒色:“一群市井之徒!”可惜他想不出什么话顶回去,只能对喷到这种地步。
“哦?败军之将、市井之徒?那我二人比一比如何?”古风斜视屈棠,意欲打压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叼着牙签轻蔑道,“看把你能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吧。”
杨富贵再次饰演捧哏:“不就是姓屈吗?”
古风笑着摇头:“一般认为,楚王族三姓,昭、景、屈。昭,大明也;景,晦明也;昭和景都与日月光明有关,你说屈是啥意思?”
侯竞与他俩合作“骂人”简直就是驾轻就熟:“这还真不知道。”
“古音朏(fei)与屈同,义为初明,所以这位先生以朏为氏的概率比屈大些。”
屈棠看着这个络腮大汉有一丝茫然失措,随即又咬牙切齿道:“油嘴滑舌!你还敢不敢比?”
“大怪……我来!”王兑一步跨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