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赵师道一听王渊之把自己拉下水,不禁一副噤若寒蝉之像,看得朝臣一通暗笑。都道这赵师道此次虽立大功,但终究是烂泥扶不上墙,胆识谋略全然没有,只有公子林不动声色。
赵师一也颇有轻蔑地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庶出“兄长”,又正视王渊之道:“若是我图谋不轨,动机何在?”若不是念他王渊之丧兄心痛,赵师一可能不会跟他撕扯什么。
“动机自在赵王之位,更言之,或者师何公子之死与大公子有关也说不定……”
“你的意思是我害死了师何?”赵师一怒相初现,他对于这个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弟弟一再容忍,不过是期望他回心转意。从这方面说,他继承了赵王的优柔寡断,可现在却有人说是他害死了赵师何,这让赵师一积蓄已久的怒火隐隐有爆发趋势。
“王大人此言太过离谱,如此说来公子师道嫌疑岂不更大?”公子林似是有意说道。
赵师道又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让人看着好笑,但公子林看着却笑不出来。
眼见局势再次混乱,作为赵王近臣的潘公公赶紧小跑到两势力之间安抚道:“王大人多虑了,王上几日来已决定立公子师一为太子,只是尚未下诏就……故而师一公子是不可能图谋篡位的。”
说完他又看着公子林道,“至于师道公子,您有所不知,师道公子曾多次密表师何公子图谋不轨,只是王上有其他考虑,一直搁置了。故而师一师道两位公子均是赵国栋梁,两位大人切莫做无谓之争,让亲者痛仇者快啊!”不愧是赵王的近臣,几句话便化解了两个大人物的冲突。
“如此说来是古风在师何之前弑王上无疑了。”公子林思索道,“这小子好像还有借师何之手的意思,可惜啊,被师道他搅了局。”
公子林下了定论,几乎等于判了古风死刑。赵师一咬牙站出来对赵后道:“母后,我去找古风问清楚!”他至今还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
得到赵后允许,赵师一正欲转身而去,忽然被公子林出手拦住:“师一,古风曾经救过你的命是吧?”
赵师一不悦道:“叔父这是何意?”
“没什么,不过是听闻古风有一个兄弟名叫王兑正在你帐下听令,前些时候还独自领兵镇守鸣凤塞,此人屡次上书伐秦,均被王上驳回。而这瓜田李下的,你一个人去是不是……”
“哼,请母后下令立刻召回王兑!”赵师一对赵王后请道,不知是否是因为公子林相逼而丧失了理智,赵师一忘了当时古风的话——鸣凤塞在手,赵师一在国内地位已立于不败之地。
不仅赵师一听了公子林这话后变色,赵王后身边的赵诗语也不禁一阵恍惚,那满是悲痛的脸上又新增哀愁——若真是古风杀害了自己父王,那自己又该如何对待古风的兄弟王兑呢?
她万万没想到王兑竟也有了杀害自己父王的嫌疑。她怕,怕自己最爱的人是杀害自己父亲的主谋,到那时她又该何去何从呢?在她不知所措时,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了她,赵诗语回首凝望,自己的母后正满眼安抚之色地看着她。
赵王后自然知道自己女儿与王兑的关系,她也见过王兑,对这个未来的驸马爷还算满意,可惜谁都没想到事情竟到了这般田地!
这时赵王后见赵师一被朝臣步步紧逼,她不禁哀叹,师一虽然处事果决,但终究缺了一种作为君主的狠劲。论起心狠手辣,师何可能还要胜过他,赵王后想,若是师一继位,他这赵王不好做啊。
“鸣凤塞为兵家必争之地,而代国之邓裕太尉数次催要,均被王兑于折冲樽俎间化去,若是召回王兑,那依叔父之见当另派何人镇守呢?”很快冷静下来的赵诗语自知召回王兑在所难免,只能为兄长师一考虑,尽量仍旧是赵师一的人坐镇鸣凤塞。
公子林自然听出了赵诗语弦外之音,对赵王后一拜道:“请王后定夺。”
“本宫不习军事,此等大事还是由叔叔和师一定夺吧。”
这时越不情前的蔡老将军忽然站出道:“末将不才,愿镇守鸣凤塞!”
赵师一道:“老将军本是邯郸骑统领,又何必不远千里而去荒凉之地呢。”
越不情看到这一幕更加让她讨厌了所谓的政治,所有人明知道蔡将军是赵师一的人,两个人反而开始惺惺作态起来了。
接替将领已经安排好了,公子林补充道:“此事事关重大,宜动用龙骑速往。”
在公子林的“建议”下,赵王后终于下旨:“传本宫懿旨,令公子师一主持王上丧事,公子师弘为辅;急令邯郸骑中郎将蔡之成往镇鸣凤塞,原鸣凤塞守将王兑即刻召回;三日后全国通缉古风,凡有古风之下落者,赏金十镒,活捉古风者,赏极品元晶二百块,有意仕途者官拜郎中,封伯爵;另公子师一公子师道共同查办此事。”
赵师一领旨走出大殿,抬头望见天空墨云翻滚,阴风凛冽,正是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像。
“古风啊古风,你为何如此呢?那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师一,走吧。”身后赵师道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