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西沉的阳光洒满身边的水溪,波光粼粼的景象曾是我一度向往的自由。脚下是一片河边的草地,两侧是陡立的山崖。
怎么回事?我不应该是在烽火台中出不去么?难道说是有谁破解了那个谜题,然后我被人带出来了?
但是举目四望,一个人影也没有,我想了想,果断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果然是做梦。
找了块河边的大石,坐上去。这梦境如此真实,立刻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拉入了一个什么谜题要解开。
首先是要搞清楚这个梦是否有边界。
我翻身下石,却在脚踩到地面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脚没过了草,那地上的草正在我的脚里摇晃,形成一幅奇特的景象。
梦里什么都有,我这样想到。转脸看了看流淌而平静的溪水,一个想法闪过,地面可以承载,那么河流呢?我不紧不慢的走上前,然后一脚踩上水面。连一个波澜都没有,只有静静流淌的波纹带给我的脚底一种奇特而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就在此时,从眼前飘来一叶孤舟。
我招手,但是似乎没看到我,我高喊,却发现我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原来在这个梦中,我是一个旁观者么?
那么这个梦,是谁的呢?
小舟上是一个身穿粗布衣服的黑发男人。
小舟慢慢悠悠的向前划着,不,应该说是我依着比平时快的很多的速度“走”上去,跟着小舟向下游划去。很快,就看到了终点,在一处山岩的拐角后面,是一间小农屋,窗口的晃动明显昭示着里面有人居住。
小舟靠着河边一处凸起停下,男人停住船走了下来。
女人走了出来,拥抱,男人先是拿出了一只玉白的小瓶,正是我们在烽火台里所看到的,女人欣喜的接了过来,打开盖子闻了闻,而此时男人则低下身子,把耳朵贴在女人的肚子上,夕阳洒在他的脸上。
哦,是一对幸福的人啊。
刚想到这里,就像是看到快进一样,天空中光芒咤退,星河挂满天空,又是太阳升起,乌云密布,小雨洒落,星河流动。
三天的时间在十几秒中过去。
时间刚刚来到这一天的下半夜,我身边的位置突然多出了许多人,他们统一身穿红色的兜帽软大衣,两侧垂到小腿,背后是黑色的一根断裂枯骨形状的纹章。时间在这一刻恢复正常,他们有十三个人,此刻全部散开,包围了那座小农舍。
即使我可以做些什么,这种时候我也会选择按兵不动,静待其变。
他们其中有火魔法师,两个火球掠过,点燃了房顶的稻草。里面的男人和女人大概已经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都从窗户翻过,男人提了一把剔骨小刀,女人则是手中魔力聚集。
然而,他们两人的实力可以说在这十三人的小队面前非常弱小,那个男人更是被人一刀就砍倒,女人只能立刻束手就擒。
火还在烧着。
燃烧的屋子内有一点异于火光的光亮。
那是男人送给女人的白玉瓶。
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我的头也随之有些疼痛,甚至有些战力不稳。干呕的感觉上来,但是却连口水也吐不出来。
景色终于稳定下来,我第一反应就是晃动的火光。
周围是身穿精美长袍的男男女女,金丝银线,蝉衫麟带。虽然颜色和款式都有不同,但是却基本上都用着深对比色的线精致的纹着各色纹路。粗看极为威猛澎湃,但是细看之下却令人心惊。
那似乎都不是通常生灵的图案,但又不清楚是何种动物,除了感觉危险狰狞之外,又多数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转身看了一张人面,更是让我心惊。
这。不。
这些人为何都没有面部?一团扭曲的白色,就像和了一半的面团。
害怕谈不上,但是却不由得心惊。
我连退几步,退出了人群。
两侧已经没有了人,我才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却是一副美丽的景色:
樱花盛开,随风摇晃,飘下的花瓣落在精致广阔的平台之上,也落在翩翩起舞的年轻女子身上。长袖轻舞,红丝飞扬。无论是头戴的华冠,又或是粘住的樱花,都不能再适合这貌美的女子。
即便是梦中,即便是隔着一层白底红纹的面具,我的心脏也为那美人而暂停。
会有人声吧,但我此时听不到。
会有乐声吧,但我此时听不到。
能听到的,只有樱花随风晃动的“沙沙”声。
这大概是多么盛大的祭奠吧。注意力终于能从那女子身上挪开,环顾四周,大气而奇特的层叠式建筑,如同螺旋而堆叠的方块。空中还悬空着巨大的气球,这让本就见识不多的我更加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