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太阳已经低垂,而门外的侍女也推着小车送来了晚饭。
“我不想吃药。”看着那瓶盖里放的几枚胶囊,柯柯缇的脸突然耷拉了下来。
“吃了吧吃了吧,龙戈院长亲自做你的医生,你就别排斥了。”
“我没有排斥他,我排斥的是这些药嘛……”柯柯缇拗不过我,还是把药服下了。
其中的安眠成分生效很快,从服药之后就过去了不到三十分钟,柯柯缇就已经滑进被窝睡着了。
办公桌上,一只金丝雀无声的啄着一旁的芝士玉米粒。小碟中的玉米粒数量对于这只鸟来说实在是不少,于是我不得不向它提醒一下,别让它一次吃太多把自己撑死了。
窗户关上窗帘拉上,将房间的灯打开,又看了一眼柯柯缇的睡颜,转身走向房门。
轻轻闭合,看着门外等在一旁的小鸣蓝子。
她重新入宫了。
我特地跟柯柯缇说了这件事,而她也并没有表现出介意。
“无论是谁,都别让他进去。如果对方一定要进的话,把这个捏碎,我会很快就到。”我在她手中塞了一粒带壳的生花生。
表面是这个样子,实际上是蕴含了庞大魔力的一次性瞬移道具。
“是,祝您武运昌隆。”蓝子手中抓着花生,弯腰鞠了一躬。
“嗯。”我本想说不用这么客气的,但还是算了吧。即便是这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正在盯着我呢。
然而那些眼睛也都被我所发现和迷惑,它们成了我最好的不在场证明的提供者。
再加上柯柯缇手上的婚戒,三重保险,我终于能稍稍放下心去做别的事情了。
不是我不想待在柯柯缇身边,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也实在是让我无法放下,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要亲自在这个时间处理才行。
我还是学不会安排下去,只有亲力亲为才能不让自己担心。
或许我天生就不是个成为领导者的料。
不再是战斗装的白西服,也不是平日里穿的那些华服霓裳,此时的我是一身紧凑的兜帽衣服,两侧略长的搭褂垂过膝盖。
浅棕色的大牛皮束腰被我当作了腰带,实际上它也确实有这种功能。而在它的内部,则是装有无数的飞刀与暗器。
我不能使用那种常用的手段,必须走一些不会被人归结到我们身上的装饰……
将兜帽戴上,瞬间全身抖变得透明。和之前那种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不寻常光感的半透明隐身不同,在这套量身定制的刺客服的帮助一下,我的隐身技能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隐身,体型、气味、脚印、抗感知。一切的我能想到的可能会现身的破绽都被抹除。
而听卡拉赫说乔做这身衣服的时候,甚至都累到吐血了。毕竟他的身体的刚刚恢复,就被我这个急忙的需求累了一天两夜没合眼。
我又欠你一次。
“那就等你事情忙完了,咱们一起去喝次酒。”乔一边有些嗔怪卡拉赫怎么说了这种事情,一边却依旧是那么豪迈。
我的名单上其实就只有两个人的名字。
珂美索·门户海尔·冯德全
原名门户海尔·冯德全,珂美索·柯柯缇的叔父,也是珂美索地区的二把手。
这人并非是珂美索家族的血亲,而是因为他为珂美索家族尽心尽力工作了五十九年,为珂美索家族立下了无数的功劳而被柯柯缇的父亲赐姓。
一直到柯柯缇女王登基,都是其坚定的拥护者与支持者。
而名单上的另外一个人,就和柯柯缇有血缘关系了。
柯柯缇的堂弟,珂美索·沃洛夫德......
又是雨天。
冯德全坐在他的椅子上。
十八岁以文科状元的身份进入了珂美索城主府任职,从一开始的委任的副镇长,到如今一路走来的宰相大位,这五十九年的风风雨雨中,自己可以问心无愧的说自己兢兢业业,为官清廉,为人正直。
一旁的床上,靠背被替换成了一张长匾,黑檀木的基体上是浮雕鎏金的四个大字:
色正芒寒
二十一年前的一日下午,长匾不知为何突然从中断裂,所幸当时衙门堂中只有他与他夫人两人处理公务,否则这极其晦气的行为肯定会引来满城风言。
“让他们说去就是了,我冯德全身正不怕影子斜。”
话虽如此,而这块匾也请匠人修复,但是一块断匾挂在高堂之上,终究让人看不下去。
当时任珂美索城主的柯柯缇的父亲得知此事,送来一块同样的新匾,而冯德全则是对断匾依旧在意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