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回廊,头顶是遮蔽天空的长廊穹顶,支撑穹顶的白玉石柱之外,是修剪得非常平整的草坪。
那些绿意盎然的小草,却也没办法让我警戒的心放松下来。轩辕剑已经被我提在手上,光芒收敛,但魔力丝毫不减。
其他人也是如此,卡拉赫的法杖,乔的单手巨斧,埃尔文的大弓羽箭,索伟尔的晶石长剑“黑天耀”,以及已经化身成为黑豹形态的莎菲。每个人都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不愿意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我觉得我们应该上一遍增益技能再往前走。”走到一个十字连接的大凉亭之中,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们到底忘了什么。
“哎,你不说我真忘了。”埃尔文和卡拉赫走到了我们中间,然后相互点了点头,各式各样的群体增益技能纷纷施加在了我们身上,而埃尔文这次则是取出了一个硕大的,足以背在身后的羊皮卷轴为我们施加了“最高级永恒”这个法术。
“我觉得我们打不了三天三夜。”乔看着自己身上那些状态的持续时间,着实有些惊讶。
而当我们走过许多的各种样式的楼房,紧张而谨慎的穿过两间大厅之后,我们可以看到,路的尽头是一个矗立着的大门,而门中是蓝色的魔力回旋,看起来是传送门的样式。
周围环绕的建筑物之中,是露出红色天空与半轮血月的天井,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已经离开了冰雪魔境,重新踏上了魔域。
“各位勇者大人,走过那扇传送门,就会到达魔王大人的所在了。在下不想被各位的战斗所波及到,先走一步了。”薇薇安转过身,深深鞠了一躬,说完这些话转而就往我们来时的方向快步跑了。
不只是我,所有人都有些惊讶,甚至都没去出手阻拦她。我醒转过来时,转过头已经看不到了她的身影。
一路上艰难险阻,而最后这一段路程却是如此的轻松,什么也没有。
一个人,一个魔物,一个恶魔也没有见到。
没有任何的危险与陷阱,隔阂与屏障,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但,越是轻松,心中却越是难以平静。
魔王是如此的看不起我们,觉得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层层阻隔,直接面对我们然后轻松的解决掉我们,一切就会落幕。
“魔王有些太小看我们了啊。”埃尔文先笑了出声。
我干笑了两声,而其他人的笑容也都有些勉强。
“其实我本来以为,那些歌谣故事里,勇者面对最终大反派的时候都会是越来越激动与兴奋的。果然,故事不过就是故事。”乔的语气像是没有说完一样,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好了,别在意这么多了。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不是么?”卡拉赫用手中的法杖点了点地,溢出的魔力化作蓝色的闪耀星辰飘然落下。
“走吧。”索伟尔只说了这两个字,然后大步迈向前。
我们也不迟疑,跟着他一同迈入了那传送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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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六个人跨入传送门之后,一左一右,两个身穿长袍的高大男人从天井旁建筑物的石柱后面走了出来。二人长相极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二人头发一暗金一黑色。
“父亲为什么坚持不准我们出手?”金发男子隔着天井向那边的黑发男人问去。
“那你不如等一切结束之后去问父亲。”黑发男人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又没入了阴影之中。
“那我干脆去问那只知晓一切的长颈鹿不是更快?”金发男人说完,微笑着也退入了阴影之中。
这里,又再次陷入了毫无生机的寂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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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是浩瀚的星海,脚下是一条和我们走来的回廊同样宽度与材质的小路,而路的尽头也是一座传送门,这让我想起来了我在圣人居中看到的场景。
没人出口询问,也没人多做逗留,我们就继续前进,走向了那另外一端的传送门。
“这是?”传送门在我们身后缓缓地闭合,面前是无尽的罂粟花海,淡淡地香气传递至我的鼻中,我紧张地和其他人一样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但没过多久就跟他们一样松开了手。
不知道是头顶洁白的月光照亮了这些罂粟花,还是这些罂粟花本身就自带荧光,周围相当的光亮,丝毫不像是头顶浩瀚星海应该有的夜晚景象。
这让我想起来了在古王都中见到的场景。但花也不同,头顶也不再是血月,周围也看不到城堡平台。这里更让人感觉到一种祥和与平静。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伪装,如今那些在微风中如波浪般摇曳的花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里。”埃尔文标记了一个地方。
埃尔文标记的地方和周围不同,那里有一块硕大的凸起的岩石,但却不给人一种突兀的感觉。
“没有魔王的气息,我们过去看看。”
可索伟尔刚踏出这一步,无数的光芒从周围的花丛中飘了起来!我紧张地拿起武器,时刻准备发起攻击!
可定睛一看,那不过是再常见不过的萤火虫了。它们身上丝毫感觉不到任何一点属于魔物的气息,也没有任何的威胁,就是在人界最为人畜无害的萤火虫。
我们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围成一圈做出时刻准备攻击的姿势。
“很美吧。”一个男人的声音幽幽地响了起来。
我们立刻将攻击的方向转到了那块大石的方向。
一个男人从大石后面露出头来,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身影逐渐清晰。而当他爬到那石头上面之时,我们所有人都能看清楚他的容貌了。
一张俊美的颇有三分女子容颜的白净脸庞,黑色如同瀑布一般的长发披在肩头。修长的两道眉毛之下是一金一黑的眼睛,鼻梁高挺,嘴唇丰润。身体上身穿一件覆盖了全身甚至拖了一点裙尾的绛紫色袍子,材质不明但花纹极其细致,既然如此,我们也就看不清楚那华服之下是怎样的一具身躯了。但这样拥有着这样一张脸,怎么也都会觉得那袍子下面的身躯绝对是匀称到完美,白净到无暇的男儿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