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睁开眼睛,此时神殿之内已然没有了埃尔文的踪迹。
伸出手,轻轻抓握,没有感觉到和以往任何不同的感觉,被那药品限制了等级的无力感还是充斥在我的全身。
我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我的母亲苏珊娜和我的弟弟薇薇安,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埃尔文。”
我呼喊着他的名字,精神力再一聚集,一个半透明的绿色半身像在我身后聚集。和以往那种缥缈不定的感觉不同,此刻的埃尔文虽然依旧是魔力体,但是他身上散发的实力感觉却和寄宿在法杖上是完全不同。
现在的埃尔文会给我一种藏于暗中,窥机以猎的感觉。
“时间没多少了,你们快离开吧。”我的母亲看了看眼前发生的一切,然后欣慰的笑了笑。
我觉得她的笑容之中,带上了与往日不同的一丝尴尬。
“好。”我只用一句话就结束了这段对白。
神木之外,天枢已经在翘首等待,而台下则是十几名卫兵正在阻拦那些聚集的越来越多的普通民众。
准精灵王满身是伤,断了手指的狼狈回来,这无疑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晴天霹雳。精灵王死去准精灵王还没上位,精灵普遍等级被降低一个档次的如今,唯一剩下的精神慰藉居然还遭遇了这种事情,我可以看到不少的精灵上已经愁云满面。
我牵过独角兽站在民众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手上的伤。
群情激动只是几秒钟的事,转眼间所有人都安静了袭来在等着我的回答。
我看着面前这些民众。经历了战争之后,这里在场的男性精灵已不多见,而剩下的女性精灵虽不能说是柔弱,但似乎也看上去没那么坚韧了。
他们眼中希望的光芒比曾经,或者说只比起三个月前熄灭了许多。
毕竟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了:黑潮入侵、屏障激活、国王驾崩、前线惨胜。
现如今这座城市的和平,是一百六十万名精灵汉子用生命换来的。
我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当它伸张开来时,上面再清楚不过的只剩下了四根手指。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只已经残缺的手。
我紧紧地握成拳头,威力大到甚至刚刚结疤的手指又渗出血液染红了绷带。
“等我回来。我会回来!”
极短的静默之后,是顷刻间沸腾的欢呼。
我又看到你们眼中的光芒了。
我翻身上马,牵起马鬃,天枢前蹄高高跃起,然后立刻展开双翼向天空飞去。
阿努阿兰德到马菲克城的传送已经重连,而一连几个小时的时间里重新激活的马菲克城传送门却没有任何反应。因为斯洛沃克王国已经下令,在埃尔文重新回到马菲克城前任何团体与个人都禁止传送至马菲克城,违令者当斩。
这件事我当时并不清楚,只知道马菲克城的传送门恢复正常了,而那条命令是之后我才从维纳斯那里听来的。
我跟埃尔文讲述了一路上的遭遇,从巢穴建立到魔物袭击,从药物的制造到将所有怪物散出去的恶魔,在讲述这一切的时候埃尔文一声不吭,我还以为他昏死过去了。
“你接着说,我在听。”
随后我和他讲述了一下那两只恶魔的形态,问他是否有印象。因为就话来说,那个女人似乎是认识埃尔文的。
“或者是你生前认识的人。”
“我没太有印象。过去的事情我很多都记不住了。”
埃尔文所说非虚,我在被他寄宿的仪式中同时还得到了极少数埃尔文的记忆碎片。他关于过去的记忆确实很多都缺失了,但有一件事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许多的细节都还能回忆起来......
“别考虑这些了,我们先进去吧。埃尔文,你确定一下你现在的状态,我现在寄宿在你的身体内理论上应该会有变化的,但我感觉不出来。”
“我也感觉不出来。”冲出马菲克城,生性好动的天枢从受伤以来就被窝着治疗,现在终于可以重新翱翔蓝天自然表现得有点太过兴奋了。
“关于你说的那个女人,她有没有什么别的特征?比如年代、服装之类的,光凭一个头发我实在是不太能确定对方的身份。”
“她头发太长了,她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暴露多少出来,我甚至第一反应她没穿......年代的话,我给你找个东西看看吧,你或许立刻就会反应过来。”我掏出怀表,现在还有三十分钟时间。
足够了,虽然我现在也想要尽快赶到维纳斯身边,但为了之后的胜算我还是必须拿出一点时间来给埃尔文说明情况。
马菲克城外的那些魔物此时已经被士兵们清扫干净,我注意到他们已经挖了坑把那些魔物火化之后再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