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喝的，是圣药吧？”

这一句话下来，四张黑洞脸都转而看向了他。

“你觉得，像咱这种来这里的人，能喝的起那种玩意么？那不过是我配制的体力药而已。”因为我的嗓子已经被胆汁所侵蚀，所以我现在说出来的话也非常沙哑，这倒是有了一点老巫婆的感觉。

我感觉到了他那兜帽之下的怀疑目光，但最后还是信以为真转了回去。

“怎么回事？”

“我在两个人身上套了精神链接，结果那两个人吸毒，那感觉立刻转到我脑子里了。”

“吸毒是什么？”这样问的是莎莉娅。

“这个世界有毒品？”这样问的是维纳斯。

“状况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糟糕。这个组织到底炼造的是什么东西已经成了一个问题了。马上快要八点钟了，我们还是不要分开了。我的状态很不好，可能一个人搞定不了这里。”

“好。”维纳斯这样说着，将我搀扶到一边。

远离了刚才的位置之后，维纳斯一个响指，我们四个人全身上下的秽物就都清理干净了。

“原来你会？你家里脏成那个样子，我还以为你不会这种魔法。”

“我呆在屋子里都是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屋子里脏和不脏跟我没关系。”维纳斯的回答让我有些惊讶，但最后还是释然了。

维纳斯拿出了一瓶水，很明显，这瓶水已经没有那种奇怪的味道了的，但是我在将它喝下去的时候胃还是一阵一阵的抽抽，差点又要吐了出来。

“忍着，吐出来你会更难受。”

不用维纳斯提醒，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又喝了两口把那种感觉给压了下去。

“你在关心我？”

维纳斯没回答我，而是转而掐了我一把。

“埃尔文，毒品到底是什么？”莎莉娅似乎对这个东西非常关心。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维纳斯说：“维纳斯，你来跟莎莉娅解释。”

“好。其实毒品特指的是一群药物而不是某一种药物，这东西活跃在三千年前以及更早之前的上一个时代。吸食这种东西会短暂性的让人感觉到亢奋、精神兴奋、类高潮的快感等等错觉。

“但是这种东西普遍带有极高的成瘾性，甚至吸食一次就会成瘾。一旦成瘾那么就戒不了了，你会无时无刻不想要再次吸食毒品，一旦毒品停下来瘾上来了，你的精神就将被完全瓦解，你的人生就只剩下了一条信仰，那就是毒品。

“而除此之外，毒品的所带来的副作用是非常恐怖的，什么精神障碍、思维迟钝等等都是轻的，它会极大的破坏人类的免疫系统，说白了就是你会变得特别特别容易生病，而且一旦生病就极难治好，再伴随并发症，到时候什么肾脏心脏衰竭、病变什么的都会找上门来。”

“不懂。”尽管维纳斯说的已经很通俗易懂了，但生活在完全没有“毒品”这个概念的世界之中的莎莉娅依旧没办法理解维纳斯口中的东西。

我插口说道：“举个例子。其实实际上，毒品曾经是用来当做处方药品的，只不过在好医生手里它们才是灵丹妙药而已。莎莉娅，你有没有受过伤？如果不用魔法治愈身体那就会上手术台。”

“我经历过，但没有那么严重，只是缝合个口子。”

“好，那就好说明了。给你缝合之前会给你做局部麻醉对吧？麻醉就要用药品，对吧？然后在这个药品的有效期内，医生给你做手术你就几乎不会感觉到疼痛。但是一旦手术过去了，这个麻药的效力过去了，你就会感觉到疼。对不对？”

“对。”直到这里，莎莉娅都还能听懂。

“那好，麻药效力过去了，你的伤口开始疼了，这个时候，你别管你之前你都是怎么做的，别人说什么好什么坏。我就问你，麻药效力过去了，你的伤口开始疼了，这个时候你想要什么。”

“我想，我想，我想再打一针麻药，这样我就不疼了。”

“好，医生又给你打了一针麻药，你不疼了。但是过了几个小时之后，就比如说是三个小时吧，你又疼起来了，你想要什么？”

“再来一针。”

“好，医生又给你来了一针，这一次两个半小时后你又疼了，你想要什么？”

“为什么两个半小时就疼了？不是三个小时药效么？”

“耐药性听没听说过。”

“哦，我懂了。”

“然后你就不停的想要，不停的打针，不停的不再疼。你就在一个疼和不疼之间徘徊。然后，你就上瘾了。

“你上瘾之后，哪怕你的伤口本不应该疼了，甚至你的伤口都已经好了，你还是想要打麻药。因为这个时候，你的脑子已经记住了那种打麻药之后的舒爽感，它还想要。”

“我好像，理解了。”莎莉娅点了点头。

我摇了摇头：“不，你没理解。最恐怖的还不在这里。这个时候，之前给你打的麻醉针，对于你的身体来说，就成了我们口中的毒品。而这个时候，你的身体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去重新获得那种快感，如果感觉不到就会让你再次出现那种伤口的疼痛感，它驱使着你要你去找毒品，去注射，去吸食，去抑制身体的痛苦与渴望，去获得那种快感。

“而这个时候，一个男人，拿着一根麻醉针出现在你面前。想要么？”

我伸出手晃着并不存在的针管，而莎莉娅则是带入了我所说的环境之中，然后她咽了口吐沫，点了点头说：“我想要。”

“好，一个金币。”

“这么贵？！”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给我讨价还价的时间么？你如果现在不要，一分钟之后我就卖两个金币。”

莎莉娅沉默不语了。

“随后，第二根我卖你两个金币，第三根卖你四个金币，第四根卖你八个金币。当你的存款完全被榨取干净的时候，你就会去偷、去骗、去抢，你会出卖你的家庭，你会出卖你的家人，你会出卖你的身体，为的只是凑够这一大笔钱去买这小小的一根。

“毒品。

“现在，你懂了吧？什么叫做毒品。”

“喂，把你手拿开。”

我注意到我也是入戏太深，说到出卖身体的时候，我的左手已经伸进了莎莉娅的斗篷之中去摸她陷入颤抖的冰冷脸蛋了。

“但这还只是麻醉剂而已，我们口中的真正意义上的毒品，海洛因等等等等，它们的效力更加恐怖，也更加让人容易上瘾。”

最后，我是用这句话来结束的。

莎莉娅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走出我用言论所编制出的阴影之中，这段时间里维纳斯不仅安慰着她，她还打了我头两下，踢了我腿三脚。

“那你刚才那个，没事吧？”

“没事，精神链接投递过来的只是感觉并非是毒品本身，更何况那个感觉是真的令我恶心。”一回想到刚才的一切，我就立刻又有了想要干呕的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莎莉娅拿出怀表看了一眼：“八点了。”

我们的前方传来了轰隆的响声，而很快，原本嘈杂的人声小了许多。

“请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从人群的前方传来了用魔力扩展的声音，“非常感谢大家再一次前来。不过这一次我们和之前有所不同，我们需要大家一组四个人前往，所以请大家依次有序进到里面来好么。”

“巧了，我们正好是四个人。”莎莉娅的口气中透露出一种高兴。

“小心有诈。”维纳斯和我都是同样的反应。

前面的人逐渐往里面走了进去，而过了一会儿我才注意到，其实这里就是一出一入的圆形空间，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通路。

“走慢点。”我注意着前面的人流，控制着前面排队的人数，从而让我们可以顺利的四个人一同往前。

“维纳斯做好时刻进攻的准备。”

“没问题，我还做好了带我们四个人一起逃跑的准备。”维纳斯笑了。

面前是一条笔直的回廊，两侧都是小门与房间。

“我感觉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