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这才有机会开始打量戚念烟所处的环境,被子小小破破的,还带着浓厚的霉味以及其他未知的难闻味道,薄薄的里衣湿哒哒的一片,粘稠的很不舒服,身上穿的衣服已经洗的发白,就连含卉那丫头穿的青碧色的丫鬟服装都比戚念烟穿的要好上几分,房间里也是简陋的很,一个木桌,几条板凳,大部分都是破破烂烂的,再加上靠墙的梳妆桌上的一个小盒子,也就凑成了戚念烟的房间,作为当朝丞相的嫡出之女,混成这个鬼样子也是没救了。
经过一下午的休息,戚念烟的身子虽然还有点虚,但是总算是可以动一动了,简单穿好衣服,冰冷的屋子里窗户是用一层一层的废纸粘起来的,简单总感觉有冷风穿过缝隙的位置吹了进来,身子骨又是一抖,心里更加恼怒了,看来,得尽快为戚念烟谋上一个好地方了,不然,不被那些欺软怕硬的刁奴欺负死,也会冻死。
“小姐,吃饭了,都是老奴没用,只拿了点简陋的菜回来。”简单还坐在床上沉思,老妇人就慌忙的走了进来,见简单已经坐了起来,又是一阵愧疚,看着自己端过来的饭菜,不禁老泪纵横。
老妇人是乔曼留下来的嬷嬷,姓陈,戚念烟亲切的称呼为嬷嬷,可以说,没有她十几年来的护着,戚念烟早就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嬷嬷,你先坐下,吃点东西,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沉稳果断的声音让陈嬷嬷瞬间回神,浑浊的眸子里尽是震惊与掩饰不住的喜悦,“小姐,你折煞老奴了,先吃点东西,都是老奴没用,只拿了这么点东西回来。”
简单看着放在桌上的馒头与咸菜,小手触碰在小碗上,冰冷冰冷的,下意识的抓住嬷嬷的手掌。
果然,嬷嬷的手冷的就像是从冰块里刚拿出来似得,稍待些许的僵硬,大冬天的穿的比戚念烟还少,府里的人就这么对戚念烟与她身边的人?
热浪从心脏的位置透过血液散发到全身百骸,简单面无表情,看似淡然而冷漠,全身散发出一股阴冷的低气压,实际上,简单是愤怒到了极点,越是生气简单越是云淡风轻,目光转向嬷嬷,轻柔的说道,“嬷嬷,你身子骨不好,待在房间,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小姐,那些狗奴才都是仗势欺人之人,你不要......”硬来。陈嬷嬷抓住简单的手,很是担忧。
“我不会乱来的。”在转身之际,狭长的丹凤眼迸发出锐利阴冷的气势,既然要置之于死地,那就用她的手段,好好闹上一场。
杂草丛生的小院子,早已被白雪覆盖上一层雪白,只是现今却无人欣赏,躺在地上的含卉已经被人扶着离去,顺着原主那对丞相府邸微薄的记忆,穿过假山与弯弯曲曲的小道,简单终于来到厨房,瘦弱的身子竟在寒风中冒出些许的热气,这该是多不被人待见,戚念烟住的地方应该是戚府最偏僻的小院子了。
热闹丛生的厨房,现在正是用晚膳的时候,府里的各个主子的丫鬟都来到了厨房,简单一眼就看见了待在不远处那正与人说说笑笑的含卉,习惯性的勾起唇角,狭长的丹凤眼轻轻眯起,看来,戚念烟的贴身丫鬟确实是吃里扒外的刁奴呢。
收回打量的目光,简单直接进入厨房,但是在进入厨房之时,挡住的手臂的身子,一阵冷嘲热讽传了过来,“这不是我们的大小姐吗?今天怎么有空往厨房这边过来,我可记得,刚刚陈嬷嬷可是来过一遍了。”这人刚一说完,围观的丫鬟便掩唇低低的笑了,谁不知道丞相府就大小姐以及其身边的人最好欺负,上午的事情虽然是通过含卉的嘴传遍了全府,但是大家也只是半信半疑,毕竟谁也不愿意相信那个懦弱十几年的大小姐会突然变得那么......野蛮暴力。
低垂的眼睑,简单嘴角上升一个讨喜漂亮的弧度,“说完了?”声音轻轻柔柔的,仿佛还是以前那个戚念烟。
挡住的下人见此,脸上的嘲讽愈加浓厚了,但还未保持三秒,杀猪般的叫声穿透了厨房的这段区域,一时之间厨房的热闹不复存在,“我再不济也是当朝丞相戚瑞麟堂堂正正的嫡出之女,你可别忘了,这里是丞相府,你们只是签了死契的狗奴才,表面上我还是你们的主子,怎么,看我生母早逝,那个无良爹不管不顾就一个一个落尽下石、见风使舵的欺负到我头上来,嗯?”轻轻的一个嗯字,让那人身子不住的颤抖。
视线转向含卉那边所在的方向,含卉下意识身子一抖,“含卉,过来。”
被简单点了名,含卉身子一僵,手臂断裂的恐惧还残留在心头,“怎么,作为贴身丫鬟,还要我一叫二唤三请不成?我可没那么好的耐心。”话中*裸的威胁,含卉心头涌上上午戚念烟的狠辣,只能紧紧抱着手臂往简单所在的方向挪去。
扔掉手中的人,随即发出沉重的声响,简单往厨房内部前去,含卉跟在后方,直接拿起放在一旁的食盒,将一盘一盘的菜肴放入食盒中,厨房的人还沉浸在方才对简单所说的话以及对简单的恐惧之中,一时之间竟然没有阻止,一些人虽然及时醒悟过来,但是再对上简单的目光之时,那丝丝的勇气又彻底沉入心底,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大家都懂,所以,一时之间大家都未曾开口,直到简单离去,厨房又陷入热闹纷纭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