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倒是有点意外,到底,陆怀瑾卖给了黎承欢什么好处,让她这么不遗余力的黑霍良辰。
于都星辰女校的课程并不多,一天也就两到三节课,最后一节课结束,简单站起身子,视线停在坐在前排正在看书的魏婉茹身上,一头青丝随意的扎在一处,小巧的身子穿着小号的校服,看起来较为宽松,放在桌上的小手白皙光滑。
黎承欢见简单望着前方,以为她对魏婉茹不满,嘴角立即堆满了笑容,不大不小的声音正好能让魏婉茹听得清楚,“那是魏婉茹,具体身份尚不知情,不过能到这里来,身份应该也不差,不过,她就是个书呆子,无论在哪个地方看见她,她的手里总是拿着一本书。”
黎承欢靠近的身子,温热的呼吸打在手臂上,简单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对黎承欢愈发厌恶,“离我远点。”随后往校门走去。
“良辰,良辰。”黎承欢焦灼的追着简单的步伐,到达校门的时候,看见的只有远离的小车的影子,黎承欢跺跺脚掌,霍良辰今天是怎么回事,跟往常很不一样,不会是什么人在她面前说了她什么坏话吧?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这样,真不知道谁能受得了她,这也难怪陆怀瑾不喜欢他,满满的都是算计,真是活该。
有些人就是如此,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却一点也不会感恩,可能第一次心里满是谢意,但是,次数多了,就会觉得是理所当然,果然,就是贱。
黎承欢是李家小姐,只是,是个庶女,不受黎家重视,或者是备受忽视的孩子,生母是黎家大少的姨太太,生产完不久就去世了,所以,黎承欢从记事开始,就学会了看人眼色,在太太的威压之下过活,虽然没短了吃穿,但也过得足够憋屈。
这种状态在黎承欢遇见霍良辰开始有了转机,一开始的时候,霍良辰对于黎承欢这个庶女很是看不起,但是,在黎承欢的不(曲)懈(解)努(事)力(实)之下,成为了霍良辰唯一的朋友,于是,在这种人际关系之下,黎承欢在黎家也好过了不少,至少,黎家太太不会太过针对于她。
目光从后视镜中看着黎承欢气得跳脚的情形,简单乐不可支,眸子濯濯生辉,黎承欢,这还只是开始,后面的,还远着呢。
途中经过于都有名的美食街,简单拿起小包包,便叫李叔停了下来,“李叔,我去买点东西,你先回去,到时候我再打电话回霍宅,你再来接我。”
“好的,小姐。”简单刚下车不久,进入美食街,李叔这才诧异的离开,小姐还真是转了性子,以前对美食街不屑一顾,今天怎么有兴趣在美食街逛了?难道,内有乾坤?还是说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李叔就这样纠结的回了霍家,坐等简单的通知。
鼻翼见弥漫的浓厚香气,简单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悠闲的步伐,最终还是敌不过那诱人的香味。
从街头走到街尾,几乎美食街的每一种食物都让简单给尝过了,阳春面,烤板栗,老婆饼,烤玉米,自制辣酱饼,冰糖葫芦等等,馋的简单根本停不下来。
而跟在简单后面的人,简直是辣眼睛,从未想到自家督军的妹妹竟然是个吃货,从街头吃到街尾,那平坦的肚子,到底是怎么装下去那么多食物的!!!
对于外人的吐槽,简单一无所觉,注意力全被街边美食给吸引了,越过美食街,简单忽然想起霍良辰衣柜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不忍直视。
既然现在填饱了肚子,那就向漂亮的旗袍出发,那可是她心心念念的衣服啊。
还好,霍良辰长得挺高,虽然容貌只是清秀,但那标志的五官还是让人眼前一亮,放在霍良辰柜子里的旗袍还是几年前的款式,若是穿上最新的款式,凭借霍良辰这个衣架子,想来也是不差的。
逛了几家旗袍店,简单看着都不怎么满意,要不就是料子不达标,没那么舒适绵软,要不就是款式不够新颖,最新的款式还比不上霍良辰柜子里的那几件,所以,逛了一个小时,简单愈发悠闲了,边吃吃,边逛逛,好不自在。
这就苦了跟在简单后面的小跟班了,本就是自家督军派过来暗中保护,或者说是监视,但是,无奈,人家根本没那意思,过得还挺滋润,跟了这么久,不仅来不及吃午饭,肚子里空空的,还被没事诱惑,看着那白嫩嫩的指尖拿着的美食直咽口水,可怜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潜伏。
吃完最后一颗板栗,简单目光忽然一亮,里面旗袍的款式让简单直接跨了进去,传达至小手上的绵软触感,简单愈发心满意足。
看来,自己是碰巧找到老字号了,掌柜的也不在意简单的手停留在旗袍上,或者说,自始至终,掌柜的都只是小手撑着下巴,目光飘忽,未曾停留在简单身上。
无人理会,简单也不恼。
不像其他的旗袍店,将自己所有的旗袍都完整的摆在众人面前,这家旗袍店与他家与众不同的是,她这里只有零星的几件旗袍,但是件件精品,直到将所有的旗袍都看了一遍,简单才往掌柜的方向走去。
掌柜的比较年轻,大概二十五到三十岁左右,五官精致,穿着一件墨绿色旗袍,洁白的脖颈被旗袍的高领裹得紧紧的,自带一种肆意的优美。
应该是最新的款式,简单馋得很,看的根本停不下来,那耳目一新的感觉让简单的眸子闪闪发亮,很少有人能如此完美的驾驭墨绿色,但是穿在她身上,仿佛那本就是适合她的颜色 ,让人跳不出一丝错。
简单勾起唇角,她想要一件淡蓝色的精致旗袍。
简单轻轻用手帕擦拭掉指尖的细汗,白玉般的肌肤因为眸子里绽放出的小朵火苗愈发显得潋滟濯濯,李徽音眸光微闪,意味深长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简单,“我们做个交易吧,徽音姐姐。”
李徽音,李大帅的幺女,幼时便随着姑姑前往国外留学,小小年纪对于旗袍有种狂热的钟爱,就算是前往国外也不例外。
学成归来后,亭亭玉立的姑娘就被李大帅定下了亲事,身为提倡自由恋爱的大小姐,怎么可能答应,在得知消息之后便独自一人逃到了于都,李大帅当然不放心,一边懊悔太过宠爱她的同时,一边更是后悔将她送到了国外,养成了这独立叛逆的性子,但也知晓自家女儿的性子,派人暗自跟随,不然一个女人安居下来哪那么容易。
现在更是在于都定居,由着自己的兴趣开了一家旗袍店,只出精品,当然,价格也不便宜,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所以,她的旗袍店并非他人一般的那么门庭若市,再加上性子也冷得很,来的人也愈发的少了,但是酒香不怕巷子深,总有识货的权贵找到这里,旗袍店也不至于做不下去。
李徽音有点意外,霍良辰这是转了性子,从进门开始,那眸子闪过的小火花跟自己对旗袍的热爱如出一辙,这可不像是装出来的,“你要怎么交易,良辰这样让徽音姐姐有点措手不及呢。”
李徽音言语上如此,行动上却无半丝惊慌,反而是镇定自若,勾魂的眸子淡淡的瞟过来,一如初见的摄人心魂,不得不说,李徽音,很漂亮,身上的独特气质让人一眼就挥之不去,深厚的古典优雅融合着似玫瑰盛放下的娇艳欲滴的热情。
简单猝不及防的靠近,如花般的笑靥,灿烂如阳光,“徽音姐姐,我可以帮你达成你心中所愿呢,我只要旗袍,适合我的,对你来说触手可及,平常如水。”
李徽音娇笑着,唇角带着鲜明的冷意,看着挺单纯的一菇凉,现在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良辰妹妹说笑了,旗袍,也不是谁都能穿的,我设计的旗袍,只有它找主人的份,可没有她人挑选的份。”李徽音说得明白,这是希望自己知难而退呢,只是可惜了,她还真是迎难而上的人。
“自然。”简单的笑意淡了下来,眸子里带这样潋滟之意,“徽音姐姐可以好好考虑,我过两天再来找你,相信,他的位置,应该足以让你动摇。”
或许,有人会说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有时候抓住她人的弱点以此达到自身的目的,又何尝不是一种简单便捷的方法呢,再说了,就凭着李徽音与霍良辰以前的过节,若是自己按平常套路出发,不耍点心思,相信她在这个世界都穿不到李徽音设计的旗袍,所以,这就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一步一步远离的脚步声,似是踩在李徽音的心脏上,渐行渐远,直到简单出了门,李徽音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霍良辰又想耍什么幺蛾子,她还真是低估了她在他心中的位置,李徽音小手捂住胸口,轻微的疼,霍良辰真是打得一副好牌,不对上实在是有点对不起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