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对他很好,是个老实憨厚的庄稼汉,只是男人的母亲却并非如此,对她百般折磨,并且利用她换取利益,谢从容静默的望着,看着她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直至最后脸上染上灰败的颜色,绝望的踏上那条不归路。
再次睁开眼,谢从容依旧是那个谢从容,仿若那段日子只是一场梦,但是,随着时间的消失,那段时日的记忆也慢慢的消失无形,最后连一丝轮廓也找不到。
历史的轨迹出乎意料的相似,谢予池再次带着她喜欢的女孩回家,女孩温柔有礼,对所有人都是笑脸盈盈的模样,只是在初次见到他时,即使百般掩饰,那份从心底映衬出来的恐惧也未曾消逝,被他捕捉的无路可遁。
他淡淡的望着她,满满的违和感让他微微皱起眉头,但看在谢予池笑容满面的份上,谢从容未曾多说什么,直接走了出去。
“伊人,我二叔的性子如此,你不要往心里去。”
“没有,予池,我只是有点紧张,毕竟那是你二叔,我怕是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
后面喃喃的私语,带着浓浓的安慰,那抹违和愈发严重了,谢从容面色不变,踏着沉稳的步伐缓缓离去。
谢从容不知道心中的那份异样是如何,只是隐隐觉得那个女人不该待在这个地方。
所以,在伊人一次又一次的踏着林初阳的底线,次次陷害,一次比一次凶狠,他便派人丢出了些许的蛛丝马迹,让林家的人注意到名叫伊人的始作俑者。
当然,林家也不是吃素的,点点痕迹已经足够,林家开始了狠狠的报复。
谢从容甚至记得,因为这件事,谢予池求到了他这里,只是,由着心头的想法,谢从容平淡的拒绝了,霸占了他人的位置,就该乖乖的离去,不是吗。
后来,伊人那个女人似是被林家送往了夜笙,成了坐台小姐,林初阳的报复手段也是层出不穷,伊人只得被动的承受着。
听到这个消息,谢从容慵懒的靠在后座,谢予池的誓言隐隐在耳边回荡,谢从容勾起唇角浅浅的笑意,心底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二叔,总有一天,我会将你从这个位置拉下来。”
事实上,十年后,谢予池也确实是做到了,谢从容依旧是那个霸气沉着的男人,四十岁的年纪鬓角带着淡淡的白霜,谢予池一席黑色西装,少了年少的稚嫩,多了份谢从容的影子,冷厉而沉稳,淡笑着站在谢从容面前,“二叔,您是时候好好休息,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
身前的袅袅茶香,淡淡的烟雾袅袅往上,谢从容拿起茶杯,浅浅抿上一口,“谢予池,保持初心,谢家就交给你了。”
谢予池诧异的望着谢从容,“呵呵,我就说,怎么十年就到达了这个位置,原来,十年前你便已经有撒手之意。”
后来的后来,谢从容卸掉了谢家所有的包袱,四十岁的年纪竟如六十岁的老头子一般,每天养养花,打打太极,时而自娱自乐,下下棋,每天的生活也这般过去了。
上半辈子经历过太多的腥风血雨,下半辈子能清闲便清闲呗。
怀中温暖的体温,谢从容的指尖描绘着简单的轮廓,随而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幸好,那只是个梦,虽然所有人都在梦中出现过,但是,每个人的生活的轨迹都未曾与梦中重合,谢从容觉得很庆幸,幸而她逃了出来,幸而她遇见的是他,他想,若不是遇见她,他会如梦中的谢从容一般,孤独终老,与那个院子相依相伴。
今天是个艳阳天,陈勇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黑脸上闪过一丝不愿,阳光正好,这也意味着,那个小祖宗又要出来撒野了。
五年的时间,陈勇过得很好,放下了对雅儿的执念,即使每天过得辛苦,却是脚踏实地,扎扎实实的,每天窝在那小小的出租房内,暖暖的睡上一觉是他最开心的时刻。
“丑男人,小爷都在这等了你半个小时,你还要我等多久。”林初阳站在树荫下,气急败坏的说道,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大幅度的扇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