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臻穿着一席白衫,折扇在手, 公子如玉,眉眼间闪过淡淡温柔,也只有简单知道,隐藏在温润的表面下是如何自私恶毒的心思。
丫鬟撤下桌子,一杯清茶放下,袅袅往上的热气微微模糊了身前的视线,“表哥深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还是表妹懂我,知道我无事不登三宝殿。”宁臻的言语中带着极轻的嘲讽意味,简单抿上一口清茶,“有话直说,打什么哑谜,我听不懂。”
爽朗的笑声回荡在耳际,宁臻一把抓住简单的手腕,“表妹,我发现我愈发喜欢你了。”
“大胆,竟敢调戏我家夫人。”青竹与青梅一拥而上,被宁臻踢到墙上,嘴角漫处血迹,简单神色一暗,扯回自己的手腕。
掌心的柔软触感消失不见,心底涌上一份失落,宁臻淡笑,“既如此,就请表妹走上一趟了。”
皇宫龙宸宫
李公公候在门外,内室带着隐隐的咳嗽声,“小李子。”
“万岁爷,奴才在。”
“三皇子可回了?”身子愈发虚弱,说上几句就气喘吁吁,皇帝无力的垂下手,李公公抹掉眼角的湿意,“万岁爷,边关传来消息,三皇子大胜匈奴,前几日已经率军返朝。”
“那就好,咳咳,三儿,朕没看错。”
“李公公,药来了。”李公公用银针试毒,银针为变色,放下心来,“万岁爷,该喝药了。”
“先放着,朕现在不想喝。”皇帝一个眼色下来,李公公屏退众人,直接跪了下来,“万岁爷,有何吩咐,奴才万死不辞。”
“朕要立懿旨,三儿不在,夜璟定会有大动作,釜底抽薪。”
“万岁爷。”李公公心底酸涩。
“父皇,您料事如神,怎么就知道我会这般,还好,我事先准备好,想来,三哥正在拼死往回赶,就是不知,他能否坚持到见三嫂最后一面了。”夜璟推门而入,动作放荡不羁。
“逆子,你这个逆子。”皇帝指尖颤抖,颤巍巍的指着夜璟,身体微微抽搐着,“万岁爷。”
“狗奴才,不知死活。”夜璟一脚将李公公踢开,“父皇别担心,您不会孤单,母后,三哥,都会陪你一起。”
“这风景如何?你若想,我许你一世荣光。”宁臻踩在城楼之上,唇角的笑容很暖,简单却觉得不寒而栗,宁臻,很奇怪,他该是为了宁家,为了七皇子夜璟,然而,他方才的话语,却有取而代之之意。
“表哥说笑了,我并无此意。”
“是吗?”宁臻一步一步的走近,简单往后推却,直至退无可退,她踩在城楼之上,边缘是灼热的暖风,宁臻停下脚步,不动声色的往后。
“乔丹青,我许你一世荣光,你回到我身边可好。”没头没尾的话语,简单一脸懵逼,似乎,她与宁臻的接触很少来着,“表哥说笑了,我现在是夜嗔的妻。”
“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
“不可能。”振聋发聩的声音踏踏踏的传来,城楼的大门敞开,简单一眼就望见了夜嗔的身影,俊美的五官上染上了灰色的血色痕迹,灰色的面具消失不见,眸底的嗜血光芒带着冲破一切的强势与极端,“你说,夜嗔会选择你,还是皇位?”
“城门大开,若是他来救你,皇位失手,七皇子弑父杀兄,取而代之,反之,他将与你失之交臂。”宁臻嘴角的玩味让简单心底一紧,似乎,她好像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宁臻不是以前的宁臻,里面的灵魂让人捉摸不透,孰好孰坏,她,尚不自知。
沉稳的步伐,靴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黑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清晰,简单转过身子,夜嗔的身影在眸底清楚的倒映出来,宁臻抓住简单的身子,将她桎梏在怀中。
“三皇子,久未相见,今日相逢,实乃不幸,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她,你愿意与皇位失之交臂。”宁臻不紧不慢的说着,语气淡然,张弛有度,简单却从中感受到一丝紧张,不,是极其兴奋的颤栗感。
“男子之争,与她无关,你放开丹儿。”夜嗔的眸子阴沉如墨,落下的余光仿若无知无觉洒落的黑色墨汁,渲染了整个虚无的画面。
“呵,丹儿,不行,她是我的,失手让你得到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的错误,这次,你,痴心妄想。”宁臻的嗓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却也未忘记放松制住简单的力道。
“不过,也不是没有环转之地,若是,若是你放弃皇位,并且,自毁双臂,我就放过她。”满满的恶趣味,里面没有多少真诚,简单挣扎着,“夜嗔,不行。”
灼热的风飘过,本就闷热的皮肤愈发灼热了,夜嗔的声音极小,简单却听得极其清楚,“好。”
一把长剑扔在地上,宁臻痞痞一笑,“看来,表妹对你也没那般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