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沁立即知晓爸爸的意思,慌乱的摇着手,“爸爸,不是我,不是我,是离蓁,都是她气的奶,奶才这样的。”
威严的目光转向简单,简单淡然处之,脸色都未曾变上一分,离沁头皮发麻,诧异的瞟了瞟简单,离蓁这臭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胆大了。
离蓁的二叔离盛,简单对他无感,明明知晓朱芳对她的拼死欺压,也只是冷眼旁观,从未插手过,其实,若是离盛说上那么一句,离蓁的遭遇也不会那般凄惨。
“怎么回事?奶奶是长辈,你就这么气你奶奶,都小学毕业了,还没一点成算。”责备的言语如冰雹般,一块一块的砸在她身上,简单抬头,澄亮的眸子灿若星辰,“二叔,凭借一面之词,你就怪罪于我,若是对你的学生,你也是这样,不问清虚实,就一股脑的责怪不成?”
离盛是镇上一所高校的数学老师,现在正值暑假,今日因为是周末,不过是在家休息几天。
这是在怀疑他的为人处世?离盛勾起唇角,他这个小侄女,几日不见,竟如此猖狂。
“那是如何?你说说,我仔细听听。”
“二叔是教师,应该是讲道理之人。”简单声音一顿,满含深意的瞥了一眼朱芳,离沁还在帮朱芳顺气,一对上简单的目光,喘息声与愈发大了,“贱人,都是贱人,*养的......”
不堪入耳的声音不断回荡,离盛眉头紧皱,在薄唇中吐露两个字,“闭嘴。”
朱芳最怕的就是她的这个二儿子,所以在离盛开口的瞬间,朱芳明确的闭了嘴,灼热的目光却丝毫不减。
“二叔应该知晓,昨日我高烧不退的事情,若不是大婶婶,二叔今儿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这说的什么话,你奶不是将你送去卫生所去了,还有,这种话可不能随处乱说。”这话,若是传到了村子里,岂不是说他们一家有想要逼死离蓁的心思,这都是扎心的话,若是传到了镇上,影响再大点,他这个教师,可就没得做了。
“二叔说得对,我说的确实不对,那我换个意思说,我爸不是每月给奶五百块钱的生活费。”
“五百块钱?”离盛阴鸷着脸,狠狠瞪了朱芳一眼,朱芳心底一抖,这五百块钱,她都是瞒着老二的,只说了两百块钱。
“对,五百块钱,昨晚我发高烧,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意识还在,若不是大婶婶,奶可能都不会送我去卫生所,还有,二叔经常不在家,可能不知道,我每天吃的都是青菜白菜,萝卜,别人吃剩的辣椒,为什么,你们都有肉吃,我要吃这些东西?我爸没给奶钱吗,这么苛待于我,良心不会痛吗?”
一开始的言语还较为淡然,就像是说与她无关紧要的东西,但最后一句,简单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也就算了,我痛经还要我洗冷水澡,每日做农活,做农活我不反对,毕竟,帮奶奶是我的义务,只是,我来月事的日常用品,奶买的还是便利店最低廉的,难道,奶不知道,若是一个不好,这会影响我的一生?”
一软一硬,简单说得轻松,离盛的脸色铁青,一阵青一阵白,阴沉的要滴出墨来,“妈,离蓁说的可是真的?”
朱芳整个人一颤,儿子在发怒的边缘,只得颤抖的微微点了点头。
“蓁丫头年纪也逐渐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也应该会处理了,以后三弟付回来的钱,你直接给蓁丫头两百块钱,其他三百块钱就当生活费。”离盛一锤定音,简单的唇角忍不住的上扬。
“什么,两百块钱,你作死嘞,一个小丫头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朱芳瞬间就不答应了,想要撒泼,被离盛阴沉的目光制住。
“这事就这么定了,蓁丫头若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奶,给我钱。”离盛在场,朱芳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给了她三十块钱,离盛见此,瞪了朱芳一眼,心中恨铁不成钢,直接走出了房门。
简单勾起唇角,离沁看着她嘴角的笑,满满的炫耀之意,“离蓁,你别得意,别以为你伶牙俐齿,爸爸就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离盛确实不会一直站在她这边,但是,他不得不下这个决定,她小学毕业的成绩是上等,上镇上的中学绰绰有余,若是离盛不想要丢了工作,她就得先安抚她,老师,也是个需要体面的工作呢,说来说去,离盛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事业罢了。
姨妈来的第三天,没了痛经的折磨,简单生龙活虎,期间将电筒还给了卫生所的姐姐,陈婷可能是看离蓁可怜,给了她几个苹果,陈婷的好意简单接受了。
盛夏的清晨传来一丝凉意,蜿蜒的溪水往下流淌,水面清澈见底,简单咬上一口苹果,清脆的声音惊吓到了水中的鱼虾,皆是胡乱奔走,简单的淡然一笑,脱了鞋子一脚踩如小溪,一抹清凉直达心底,在小溪中嬉戏良久,阳光直往上移,灼热的阳光洒在身上,简单才起身往家里走。
家里的大门半掩着,简单推门而入,朱芳从里面走出来,刻薄的三角眼盯着她,“离蓁,跟我去做事,怎么,以为有你二叔撑腰,这些事情你都能幸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