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非常轻盈的声音,如果地上不是有着一层厚厚的积雪,走上去会嘎吱作响的话,恐怕他们根本就听不到对方的靠近。
莫非是奴隶贩子吗?
两个小家伙对视了一眼,悄悄抄起了地上小半个脑袋大的石块,紧张地心跳加速了起来。
像他们这样的小孩子被抓做奴隶的话,这辈子差不多就完了——没有任何正常需要奴隶的人会购买面黄肌瘦的肮脏小孩作为奴隶,他们八成会被送往地下黑矿一直工作到累毙,乃至被直接当成角斗场饲养的各种怪物的食物丢给对方吃掉……
结果当那个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辛巴和沙祖都下意识地松了口气,虽然依旧警惕着对方,但并没有和刚才一样那么夸张。
来人是一个又高又瘦的中年男子,他自称为穆法沙,背后背着一把和佣兵们厚重长剑截然不同,又长又细的奇怪单刃剑,明明天寒地冻,却只穿着一身类似流浪汉般麻布随便缝起来的衣服。
但要说他是流浪汉吧,那身衣服却浆洗的十分干净,不见丝毫污渍,同时衣服上也没什么难看的褶皱痕迹,非常平整。
显然不论是洗还是熨,都需要浪费大量精力,以至于令辛巴产生了‘一件破布缝制的衣服有必要这么经常洗吗?’的感觉。
这已经不是辛巴和沙祖第一次见到他了。
最初霜雾季刚开始没多久,这个中年男子就曾兴致勃勃地问他们想不想加入一个神秘的教会,具体是什么教会对方并没有明说,所以辛巴一度认为那是个不可明言的邪教便不再理会。
他可不想带着沙祖兄妹加入什么稀奇古怪的邪教,最后莫名其妙被当成祭品献给邪神啥的。
好在对方也没怎么纠缠,被辛巴拒绝之后便离开了。
之后对方也出现过几次,但都和第一次一样,劝诱失败就直接离开。
看到手里拿着石头的两个少年,穆法沙做了个举手投降的动作,表示自己没有敌意。
“这鬼天气真冷,不介意我也来稍微烤烤火吧?”他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辛巴他们脸上的警惕和敌意,自顾自地凑到了篝火旁。
谁也没看到他做了什么,但篝火却一下子旺盛了许多,只剩下小半个天花板的屋子里火光摇曳,温暖的感觉扩散开来,令辛巴觉得自己就好像在洗热水澡一样舒适——即便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洗热水澡是什么时候了。
穆法沙瞥了眼角落里一块满是牙印的牛膝骨,不由挑了挑眉毛。
于是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头盔模样的锅架在篝火上,从外面捧了一捧干净的雪放到锅里煮化,接着又拿出一堆辛巴都叫不出名字的香辛料放到锅里,最后拿出一块培根,拔出自己背后的长剑,刷刷刷地几下就切成了和羊皮纸一样薄的肉片放入锅中煮了起来。
这令辛巴不由眨了眨眼睛,那把长长的剑是用来切肉的菜刀?可那么长感觉不太方便,不会伤到别人吗?
没一会儿,肉汤的香味就逸散了开来,让辛巴他们忍不住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