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帝都的天气就跟招了瘟一样,上午还好好的晴空万里,到了下午的时候整个天都阴了下来,厚重的乌云险低低地压下,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似的,透骨的寒风呼啸着,刮得外面的行人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一躲,而到了傍晚快要下班的时候,瓢泼的大雨终于落了下来,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地面上都开始有了积水。
轩辕天歌裹着一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又厚又长的羽绒服,站在总部大楼的大门口缩头缩脑,眼瞅着祁渊开着车从停车坪那边缓缓地开了过来,她才一把扣羽绒服后面自带的毛边大帽子,然后快速地冲进了大雨里,一秒都不敢地停地钻入了车里。
车里开始暖气,她刚一进去就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方才在门口快要冻僵的感觉可算是缓和了过来。
轩辕天歌一边呵着气,一边将身上这件已经将雨水打湿了一半的厚重羽绒服脱了下来,随手就扔向了后座上,皱眉道:“这是在倒春寒吗?怎么这么冷!”
各大城市的上空都罩着超能保护罩,城市生态系统都开着,就算是天气再冷也不该冷得如此彻底。
祁渊从车斗里拿出一罐甜牛奶,只在他手中过了过手,原本冷冰冰的甜牛奶立马变成了热牛奶,他一手将罐子塞入了轩辕天歌的手里,接话道:“城市生态系统就算开着也必须得模拟出外面百分之七十的环境,这样也不至于将生活在保护罩里的人给养成温室里的花朵,眼下城中都这么冷了,没了保护罩的城外也不知道冷成了什么样。”
轩辕天歌拉开易拉罐的盖子,喝了一口甜唧唧的热牛奶,有些嫌弃地砸吧了一下嘴,嘟嚷了一句:“这冷得有些不正常。”随后扭头看向车外张望,又道:“闻老板不是说快要下班的时候就来找咱们么,如今都已经要下班了,怎么还没见着他?”
祁渊是一点儿都不想见着闻老板,更不想他跟着他们一起回轩辕山庄,心想没见着正好,他直接开车走人不管那个家伙了。
可天不遂他愿,有些人就是经不住人念叨。
轩辕天歌才刚念叨完,祁渊就瞧见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地驶了过来。
那是一辆商务车,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车牌却让得祁渊眉峰一挑。
特殊的白色车牌!
这种颜色的车牌跟六道被人称为血乌鸦的红色车牌其实是差不多的意思,都代表了特殊的部门和不同寻常的权力。
祁渊:“我若是没记错的话,这种颜色的车牌似乎只属于隐部吧?”
隐部,全名叫做隐秘机动部,当年夙离带着六道的前身——-集体离家出走单干后,隐部就代替了当初的六道前身。
这么些年过去,隐部时常被人拿来同六道做比较,久而久之就出现了一些不可言说的攀比和争锋。
通常情况下,但凡六道出没的地方是见不到隐部的人的,更别说隐部的专车还堂而皇之地跑来了六道总部的大楼外面。
别说祁渊盯着那辆商务车的神色有些玩味了起来,就连轩辕天歌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点点说不出意味的莫测神色,若非要对她这点儿意味不明的莫测神色来个解释的话,那就是手痒想挑事儿了。
而被他二人紧盯着的那辆商务车堪堪在大楼外停下,后车门就被人打开,首先是一把黑伞唰地一下撑开,挡做了轩辕天歌和祁渊二人的视线,紧跟着就是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撑着伞下了车。
这撑伞下车的男人极为年轻,有着一张满是书卷气的清俊外表,他撑着黑色大伞站在雨中的模样,就如同一副古时江南名士翩翩君子的水墨画。
男人仿佛也察觉到了被人注视的目光般,从伞下微微抬眼看来,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边框的眼镜,正好遮挡住了眼镜后那双于他斯文清俊长相极其不符合的锋锐双眼,倒是多了几分眉眼如画的书香气。
隔着瓢泼大雨,男人冲着车里的二人微微颔首,十分客气又含蓄地一笑,而后才侧身往车旁退了两步,跟着就见那商务车里随他之后慢吞吞地又下来了一个人。
绯红的古旧衣袍在雨幕里极为显眼,闻老板就跟错了时空乱入到现世来的异客,跟周遭现代化的一切都显得极为格格不入。
不过下一刻,这位‘异客’就绷了人设,他也瞧见了不远处车里的祁渊和轩辕天歌,然后他就冲车里的二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祁渊一瞧见他就觉得眼睛疼,他倏地撇开目光不愿意再看,小声儿地对身边的轩辕天歌嘀咕道:“先前咱俩就应该立马走人,先说好啊,反正他有专车接送,待会儿不许他坐我的车。”
轩辕天歌闻言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怎么感觉越活越回去了?就他现在这幅小气吧啦的模样,最多只有三岁,不能再多了。
只有三岁的祁渊冲她眨眨眼,轩辕天歌无奈道:“人已经过来了,你正常点儿。”
外面的闻老板果然已经迫不及待地朝他们过来了,显然是打算坐他们的车一起走,不仅闻老板过来了,方才那年轻男人因为给闻老板撑着伞,所以也一起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