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帝都中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大地深处传来的剧烈震动。
这一晚,不管是普通人还是非人类,也都被一股莫名的恐慌袭上了心头,这股突如其来的恐慌,就像是一个无声的预兆,提前预知了未来的他们即将会面临的是什么。
而这一晚,网上因为帝都和各地出现的异象弄得不可开交、人心惶惶的时候,帝都代表着权力最集中的某个大会场在深夜打开,各种挂着特殊牌照的车,陆陆续续地进入了大会场的大门。
半夜凌晨两点,会场里面灯火通明,一屋子的人分坐两面,吵得不可开交。
温和派的代表常鸿明一双虎目圆瞪,向来儒雅温和的脸庞上也带上了怒容。
七十有三的常家老爷子依然老当益壮,一巴掌拍在会议桌上,整个会议桌都抖了三抖,他双目喷火似的瞪着对面方家的掌权人,洪亮的声音将会议室外的安保人员都震得同时打了一个激灵。
“方松柏!!!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常鸿明拍桌而起,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一点儿都不像一个七十三岁的老人,反而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猛虎,“别说什么你不知道,西南等地的异象要是同你们方家无关,我常鸿明今日就立刻脱了我这身衣服!我一直以为你们方家只是有野心了一点儿,可你们如今做的事情,不仅触碰了国家的底线,也危机了整个人类的生存!”
对面被常家老爷只愤怒拍桌质问的方家老爷子却是丝毫不受影响,哪怕对着常鸿明如此严肃的指责,他能从容一笑,不紧不慢地道:“老常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呢?我方家要有这种能耐,如今还能坐在这里被你指着骂?”
方松柏看着对面一张张怒视的脸,目光悠然地对上常鸿明,又道:“当然,虽然西南等地的异象不是我方家做的,但跟我方家也的确有点儿关系,这个我不否认,但你说的危机整个人类的生存这种责问,恕方某不能苟同。”
常鸿明一听他这话,脸上的怒意更盛了几分,他一把抢过身后秘书手里的平板,然后砰地一声扔在了会议桌上,只见平板里正好显示着满页飘红的V搏页面。
常鸿明:“我们瞒了这么多年,今天被你们全给捅了出来......”
不等他把话说完,方松柏老眼一扫平板里飘红的页面,淡笑着打断:“我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对,有些事情瞒久了反而不好,何况民众也需要知道他们究竟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中,他们也有权知道真相,而不是被隐瞒了真相的虚假世界。”
方松柏笑了笑,接着道:“以前我就不太赞成你们定下来的一些规章制度,虽说是为了避免引起恐慌而造成动荡,但这对于同样生活在这个世上的‘其他人’也不太公平,对我们那些特殊部门里出生入死的精英们也不太公平。别的先不说,就说说咱们隐部和暗部的那些同志,他们为了普通民众的安全问题,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不管是多大的功劳都不能被人知晓,老常啊...这也太寒这些同志们的心了啊。”
“你......”常鸿明不擅长口舌之争,几句话就被方松柏给噎得不轻。
他当然知道不能公开那些特殊同志们的功绩对这些同志们不太公平,可为了不引起民众的恐慌,不造成国家的动荡,有些事情自然得藏着掖着一点,但尽管是这样,除了不能给那些同志们光明正大的荣耀以外,国家该给他们的都从来没有含糊过。
方松柏这话看似在为那些特殊同志们抱不平,其实根本是在偷换概念!
可惜常鸿明嘴笨,他说不过方松柏那个老东西,只能铁青着一张脸,换了另一个话题:“还有长明山!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去招惹长明山?方才长明山上传来的异动,你们是要做什么?你说不能寒了特能同志们的心,那你就能寒了轩辕家的心?要不要我将档案库里的那些绝密档案全部给你调出来,让你好好看看这么多年来,轩辕家究竟做了多少事儿?!”
“轩辕家啊......”方松柏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淡淡地道:“我知道他们的功勋够装满整个档案库了,可你不觉得他们的地位和权力也太大了吗?老常,一个家族的地位权力甚至凌驾于国家之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么多年下来,就是因为他们的那些功勋,咱们这些人都快将他们供上神坛了,你觉得这真的合适吗?他们的能力的确不容小觑,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能够保一方太平,能够镇国的有能之士也不只是他们轩辕家。”
方松柏端过手边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淡笑道:“趁着还未真的养虎为患,换一个新的‘支柱’不好吗?至少新的‘支柱’好掌控,也不用咱们像敬祖宗一样供着。”
常鸿明被他这话给生生气笑了,“新的‘支柱’?你嘴里所说的新的‘支柱’就是你方家的那个小子方天逸?还是说藏在你方家背后的那人?”
方松柏抬起眼皮看着他。
常鸿明冷笑:“你方家究竟能不能掌控住那所谓新的‘支柱’暂且不说,就以你们在西南等地闹出的那些事情就绝对不行,轩辕家的地位再特殊,权利再大,可他们至少不会做出损害人民、国家的事情来,更不会受任何人的掌控,千百年来他们都能做到无私不偏驳,只凭这一点,他们的地位就无可取代!”
“我不管你方家想要做什么,但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常鸿明也难得跟方松柏掰扯这些有的没的,他直言不讳地道:“这次你们方家惹出来的乱子,你们方家必须要接受处理,不要以为老冷如今不在,你们方家就可以为所欲为,国家还轮不到你方家来做主!”
大概是常鸿明这番话彻底撕破了脸,方松柏也敛了脸上的笑容,将手里的茶杯轻轻一放,冷着脸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