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青看都没看一眼地上躺着的人,啐了一声,径直从郑武尸体上踩了过去。
“啊——”
她一声尖叫,顿时摔在郑武身上。
一只手——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
“有鬼,有鬼啊!”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抓着她的那双手是温热的,不是鬼的冰凉刺骨。
这是人。
一个活人!
她登时大怒:“隐身咒!”
作为闫家人,她自然也知道隐身咒。只是这咒看似简单,要求灵力却十分精纯,非普通人能够驾驭。在闫家,也只有闫青的爷爷才会用。
闫青又惊又怒,心道这回是真遇上一个高手了。
“谁,出来!”闫青色厉内荏道,“装模作样地躲起来想干什么!”
“闫小姐,好久不见啊。”
隐身咒作用消失,沈襄从黑暗中缓缓现出身形,黑发黑眸,白衣白裙,像舞台剧上拉上幕布后,蒙着面具的杀手,亦步亦趋走来,脚步喀喀作响,黑黢黢里掩着这么个冷色小人,面目模糊了,木偶一般滞,只直一味杀人的令,咧嘴一扯,笑容却无端黑暗至极,嘴唇红艳如鲜活的血,摸上去还有烫手的热。
那人渐渐走近,如撒旦莅临。
闫青渐渐看清她容貌,第一眼就撞上她眼神,吓得牙齿咳咳作响。
那时怎样的眼神啊。
分明是那样漂亮的一双眼,尾端微微上翘,风流味浓,水银般的瞳里却是一片沉沉的暗,幽幽不见一丝光,如泥沼浓雾,陷入便不见底,又如沉沉猎曲,听来听去都只一味复仇的弦。
这是一双恶魔的眼。
她低下身,捏起闫青下巴:“闫小姐,好久不见。”
闫青下巴疼得钻心:“你到底是谁!”
“哦,我给忘了。这时候,你还没见过我呢。”她低低说道,笑得很甜蜜,“可是我记着你呢。闫小姐,我每天夜里都会想着你呢。”
“你,你是沈襄?”闫青慌张道。
“不、你不是沈襄,沈襄不可能这么可怕!”闫青刚说完,又自我否决,“你是鬼,你是借了沈襄身体的恶鬼……”
“呵。闫小姐居然记得我这一张脸。”‘沈襄’笑道,“真是荣幸之至。”
闫青吓得直哆嗦:“不不不,你不是她……”
“那你觉得,沈襄应该是什么样子呢?”‘沈襄’好整以暇地问,“每日每日被你折磨,一声不吭,就像个哑巴,每次都让你玩得不尽兴?还是跪着爬在地上,像一只蠕虫,涕泪横流地向你求饶?”
“不不不是的。”
“也不知道闫小姐那些年以后有没有想过我。”
‘沈襄’似自言自语,舔舔嫣红的唇,道,“我可是整日整日都想着闫小姐,记挂着闫小姐呢。”
闫青抖如筛糠。
‘沈襄’抽出一把匕首,比着闫青的脸:“我想你,想得恨不得杀了你,把你的肉吃进肚里,这样你就永远都摆脱不掉我了……我还要把你的皮剥下来,硝制干净,日日摆在窗前,看着你呢,抚摸你,记着你……”
“还有这一张漂亮的脸蛋。”
沈襄’拿着匕首,贴在闫青脸上一点点下滑,冰冷锐利的触感几乎让闫青鸡皮疙瘩冒出来,只能无声地嘶叫。
那把匕首顺着闫青的头皮、眼睛、鼻子、嘴巴一路向下,最后停在闫青的脖颈上,缓慢摩挲,薄薄刀片上印出闫青面庞,已是惨白如雪。
“这眼睛、这鼻子、还有这嘴巴,这张整日骂我的嘴巴。”沈襄慢悠悠的,“割下来,做成标本,那娇嫩的红色,配着鲜血的红……就像一副让人陶醉的画,简直美丽极了。”
“你你你……你个恶魔……”闫青毛骨悚然。
“对了,还有这双手。”沈襄用匕首挑起闫青的手。
“看这手多漂亮啊,又白又嫩,特别这指甲,又尖又利,掐人可是一把好手……要是把它从手腕上整个切开,把血一点点放干,变成近乎透明的白色……那就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别说了别说了——”闫青吓得厉声尖叫。
“你是个恶鬼,你离我远一点,来人啊,救命啊——”
‘沈襄’十分温柔地笑着:“闫小姐别白费力气了,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你是鬼。你是地狱投胎的恶鬼,你滚开——”
“闫小姐,你知道吗?”‘沈襄’不急不缓地道,“我盼着这一天已经足足盼了二十多年了。你将是我的第一个作品,也是最完美的作品。”
“……闫小姐,你期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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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示区分,第二人格都用单引号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