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老太说她是丧门星。
说来也邪门,从她出生,沈瑜一家就没有过一件好事。
先是陈丽大出血差点死了,好不容易满月了,沈瑜摔断了腿,养了三个月才养好,而之后,沈瑜一家大小灾难却从来没断过。
沈瑜常年咳嗽,说话都费劲,后来出生的两个小的,也是天生体弱,尤其最小的,嘴唇都是青紫的,脑袋还大,看着就不好。
老大老二虽然没有病,可是却经常的不是头磕破了,就是脚扭了,或者走着走着,摔个大跟头。
总之,这沈瑜一家要多惨有多惨。
大家也都渐渐的相信了沈老太关于丧门星的话,否则,该怎么解释这看似偶然实则不简单的事情?
几个和她年龄相仿的中年妇女,看张大娘发呆,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长相刻薄的朱五婶撇撇嘴,“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整个丧门星,谁家娶了谁倒霉……”
张大娘眼睛一瞪,“朱五家的,你说话留点口德,小溪没招你没惹你,前天还帮你背柴火回家呢,做人不能没良心!”
朱五婶似乎也想起来了,说起来,这孩子真好,可为啥是丧门星呢?
“我我……我也是听沈老太说的。”
“那我问你,说小溪是丧门星,那为什么这么多年沈老太还有沈老二还有沈老三都好好的?”
“沈老太说是沈宝芝是福星,如果没她在,沈家就完了。”朱五婶眼睛看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这我可是实话实说,宝芝出生的时候,下了大半个月的大暴雨呼啦一下就停了,沈老太院子外的樱桃树和沙果树全开花了,沈老太说她的老寒腿也好了,那一年,咱们的日子可是过得很好,这个你们不会忘了吧?”
众人沉默了。
你看我我看你的,却知道,朱五婶说的是实话。
那是六四年,本来很好的春雨就变成了连绵的暴雨,眼看着刚长出叶芽的庄稼都要泡死了,却在沈宝芝出生的那一天忽然停了。
那一年庄稼丰收了。
大家都过了一个好年。
这事,怎么会忘?
张大娘咬着牙,恨恨的瞪了一眼朱五婶,“你要是不怕被抓起来,就继续宣传,什么福星,我看就是赶巧。”
朱五婶敢撒泼敢骂人,但是这话是真的不敢明目张胆的说,沈老太说是一回事,可以当成是偏心眼吹牛皮,可她说,算怎么回事呢。
她闭了嘴。
没敢瞪张大娘,因为她的儿子可是连级干部,根红苗正,年轻有为,她自然是不敢惹这老娘们的。
只能咽下这口气。
张大娘懒得搭理她,慢悠悠的走向打谷场,心里却左摇右摆,她的儿子今年二十二,婚事高不成低不就,在加上儿子不上心,所以,就耽误下来。
小溪这丫头要是做了她的儿媳妇该多好啊,如果不是有这个名声,她早就上门提亲了,可是,她不敢呢。
她嫌弃的呸了自己一口,苦笑的摇摇头,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金黄的麦田前,沈明溪看着晨风中微微摇曳的麦穗,悄悄的数着上面的麦粒,今年的收成其实不好,因为去年冬季雪少,而春季的雨也下的不多,可正因为这样,才应该快点的收割,免得暴雨来了影响这得之不易的粮食。
大队长沈三爷是最急的,嘴角都是泡,他大手一挥,开工令下,而沈明溪左手抓住小麦,右手挥舞镰刀,一眨眼,成片的小麦整整齐齐的被割下来,她动作小心却极其利落的放好,随后眼都不眨的开始下一个动作。
很快的,她就将大部分人甩到了身后。
这其中包括壮年的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