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芷心没有顾虑其他的问题,直接走到乔羽柔的面前,看着她说道:“二姐,你有想到嘛,二姐夫盗取考题,随手销赃的行径,被人看的一清二楚,倘若考生拿着考题去官府,你可想过是什么后果?”
乔芷心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冷,手心上的痛固然钻心,可是面前的乔羽柔更是让乔芷心万分担忧。
“妇人之见!”乔仲祁在旁边冷嗤一声,看着乔羽柔,失望至极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子,直戳乔羽柔的心口。
乔芷心看着叶赫知云,虽然贵为公主的母亲,从小身边前呼后拥,受尽恭敬和宠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未免有些措手不及,可是乔芷心不同,年纪尚幼,跟着乔仲祁习武,混迹军营中,什么样生杀场面,什么样的混乱情况都是司空见惯,这样的问题对于乔芷心和乔仲祁来讲,若不是涉及至亲性命,绝同小事一般。
“二姐,你好糊涂啊,这件事情一旦被官府知晓,二姐夫监守自盗,扰乱京考的罪名坐实,别说是父侯,就连皇帝表哥也不能保全啊,到那个时候恐怕整个宋府都要受到牵连。”乔芷心的眉头拧在一起,微微扬起头语气黯淡下来。
乔羽柔听着,脚下一软,坐在了地上,眼神中的惶恐清晰可见,此时的乔仲祁暗暗的叹着气,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扫过乔羽柔,让人后背一凉。
“我只是想最快的速度找到大姐夫,我想让大姐好起来,不惜丢官降职!”乔羽柔直直的看着前面,眼睛都不眨一下,面色非常的难看。
“大姐的身体,我们每个人都担心,只是你这样仓促行事,只会给父侯带来麻烦,事实证明,果然节外生枝。”乔芷心耸耸肩,坐在了椅子上,心情沉重的看着乔羽柔。
“心儿,好了,你们也别说柔儿的不是了,她也是一时心急,处事极端些,这也是为了茵儿才行此错事,你们就别数落她的过失了。”旁边的叶赫知云听不下去了,开始帮着乔羽柔说着话。
看着叶赫知云根本没听清来龙去脉,乔芷心刚要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随即瞟了一眼乔仲祁,果然,脸色越来做黑,很明显,这是对母亲求情的话不满,母亲和二姐毕竟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可乔芷心不同,研子兵法权谋,杀伐决断,处事如男子般坚决果敢,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也是有远见。
“母亲,事情不是您想的那般简单,二姐现在的做法虽然是让二姐夫降职,表面看起来有很多机会和时间去查大姐夫的事情,其实完全相反,现在的二姐夫犹如身处囹圄,步步艰难。”趁着乔仲祁还没恼火,乔芷心赶紧压制住了叶赫知云下面的话,以免引发更大的争执,毕竟这件事情想要妥善的处理,恐怕要费些时日。
“何出此言?”叶赫知云看着乔芷心,似乎听进去了她的话,顺着她的话茬继续问着。
乔芷心并没有接着回答,走到乔羽柔的身边,把她扶起来坐到和自己相邻的椅子上,看着乔仲祁面色稍微有些缓和,她坐下来继续说道:“母亲,二姐,你们想,二姐夫被降职,顶替二姐夫的人是谁,是杜清墨,杜清墨为人奸诈,而且之前和我们定远侯府有些过节,二姐夫如今成了他的手下,你们再想想,他能轻易放过二姐夫嘛,换言说,就算杜清墨无心找二姐夫麻烦,那也必定处处倾轧,怎么会给二姐夫翻身官复原职的机会。”
乔仲祁似乎很赞同乔芷心的说法,坐在那里不停的点头,可是脸上的难色依旧明显,他清楚,这件事情关系京考国策,不是他轻易好插手的。
“那戚城他……我……这件事情都怪我。”乔羽柔听着乔芷心的话句句在理,一时情急言语凝噎,捂着脸抽泣起来。
“二姐,你先别哭啊。”乔芷心走过去,拍了拍乔羽柔的后背,不停的安慰着。
“好了,你先别懊悔了,既然事情已出,我们就要想对策,不是坐在这里哭哭啼啼,懊恼认错的。”乔仲祁看着乔芷心的安慰没用,脸色冷了几分,果然有用,乔羽柔慢慢坐直身体,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因为她知道,眼下能救他们的,只有乔仲祁。
“现在,我们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为了宋府的安危和宋戚城的性命,这件事情就只许我们几人知晓,并且暂时压制不做声,一切如往常,接着查线索,权当没有此事,好在证人可以掩住口风,暂时一段时间,宋戚城还是安全的。”说到证人的时候,乔仲祁特意看了眼乔芷心,这样让乔芷心脸色一慌。
“只不过,那个被灭口的书生,可有查他的底细身份,我们要尽最大的能力,保全照顾他的家人,毕竟他是因为城儿丧命,既然不能声张,那就暗地里进行。”乔仲祁看着乔芷心说着,乔芷心连连点头。
不得不佩服乔仲祁,一国之侯真不是浪得虚名,乔仲祁三言两语就抓住了问题的症结,连乔芷心都没有想到安抚那个死去考生的家人,定远侯就是定远侯,当真老谋深算,乔芷心一边听着,一边心里盘算着。
“不错,现在的情况已经变得复杂了,切不可节外生枝,莫要再起事端。”叶赫知云知道了事情原委,不住的连连点头。
“这一切都是我鲁莽了,给你们添这么大的麻烦。”乔羽柔低垂着眉头,脸上的泪痕未干。
“二姐,也不要太过自责,初衷也是为了大姐,我们都是能理解的,既然有了变故,我们就想办法。”乔芷心看着乔羽柔,轻声的安慰着,现在也不是纠结谁对谁错的时候。
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敲门声,几人停止了谈话,乔芷心走到门口应了一声,把门打开。
“什么事?”乔芷心看着过来的丫鬟,淡淡的问着,完全听不出语气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