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你还会低头。”叶亦津笑了一声,有些感慨地说道。
向来,她无理的时候,也不允许旁人说她半句不好,得理的时候,就更是不饶人,哪有低头的时候?
这难得的一句低头,叶亦津知道她并非心甘情愿,但他知道,她是为了什么。
他对于她的表现很满意,只是表现上,却还是一副淡淡不在意的模样。
闻言,傅子衿心中一喜,抬起脑袋直直地看着叶亦津,一副期待叶亦津表扬的模样,但片刻她好像是想起什么,又板起脸,一副严肃模样。
她和他都离婚了,他夸她有什么用?
显得她上赶着要他夸她似的,不争气得很!
叶亦津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脸上,半秒都没有偏移,自然没有错过她的表情变化,他勾起唇,随后云淡风清地说道,“但是无所谓,只要你还是我的妻子,你闯再大的祸,我都能帮你摆平。”
他的口气再狂妄不过,可是谁都知道,他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叶亦津并没有将他和她已经离婚的消息公布出去,他告诉她是因为要稳住他的股东,可在这座城市,叶亦津就是权力和金钱最顶端的象征,她搞不懂小小的一个她真的能影响他的股价么?
妻、子……
傅子衿默默在心里念着这两个字,曾经,叶亦津的妻子,这个身份,是最让她自豪的。
多难得啊,别人一辈子都不见得能碰见一个把你放在心尖上又恰好你也爱着他的人。
叶亦津曾经说过许她一世安乐的。
她的上半辈子过的浑浑噩噩,学习不好,毫无志气,上一个普通的大学,找一个普通的工作,她以为,她也会找一个普通的男人。
直到,遇见叶亦津。
现在,一切都回归到了原点,除了多了一笔巨额的财产,她一无所有。
他将她空白的生活填的满满当当,又突然抽身潇洒离开,留她对着这大片空白不知所措,心口空『荡』『荡』的。
叶亦津就是一个大骗子!
“早就不是了!”傅子衿赌气着说道,又觉得委屈得很。
她现在出去,都不能跟人家说“我老公……”了。
早就不是了!
曾经他把她捧在手心里,现在也没有了!
傅子衿将脑袋埋进了膝盖里,耸拉着,一副颓废之气。
是个人,都看出来她心情不好了。
可是,叶亦津,视而不见。
她知道,叶亦津到底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为什么会不一样,她不是没有想过,甚至,她时时刻刻都在想,但又不敢深想。
她总是怕,叶亦津和她离婚,是因为他爱上别人了……
想到这里,傅子衿就感觉自己的心脏抽疼,不自觉的,眼眶里便蓄满了眼泪,她仔细琢磨了一会儿,然后抬眼委屈巴巴地看向叶亦津,将自己的双腿伸直,右腿膝盖处,有一处明显的伤口,渗着丝丝的血迹。
那是她刚刚进拘禁室的时候,一时站不稳摔在地上摔出来的伤口,不严重,只是擦破了点皮,渗出了一点血。
刚刚刻意用手肘戳了戳,血就又渗出来了。
傅子衿生怕叶亦津看不清,特意伸出手指指了指右腿的膝盖,小声而又委屈地说道,“疼。”
“呵。”叶亦津轻笑了一声,深邃眸子里的冷淡却带上了些许的无奈,瞧,她甚至连理由都懒得编,逻辑不通也没有关系,她只需要掉几滴眼泪轻轻说上一句委屈的话,就想诱他上钩,乐此不疲。
其实她的表演可以用拙劣来形容,轻易就被看穿,他不信,可偏偏,他就是被她吃定了这一招。
叶亦津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蹲下,微微垂下头颅看了一眼她的伤口,傅子衿却趁机凑了过来,伸出双手如藤蔓般缠住他的脖子,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然后说道“我冷了。”
她的语气再理直气壮不过,动作也再自然不过。
她是一个死心眼的人,认定的人,无论如何都只能是她的!
“把医『药』箱拿过来。”
叶亦津低头看了一眼她膝盖上的细微伤口,蹙了蹙眉,对着保镖冷冷吩咐道。
警察局一般都备有医『药』箱,保镖从一个小警察手里接过医『药』箱,放在叶亦津身旁,迅速地打开医『药』箱。
叶亦津拿起一根碘酒棉签,折了折一头的棉头等碘酒浸透棉,再轻轻地按在她的伤口上,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落在她的伤口上,不带半分偏移,他很专注,专注到傅子衿又有了那种被他放在心尖上的感觉。
心不由自主地悸动着。
可这又是矛盾的,他如果真的那么在意她,为什么要和她离婚呢?
傅子衿直直地看着叶亦津的脸,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半点破绽或是线索,目光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