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用大事不好语气的说了句“完蛋”,左顾右盼后单臂扛起处于混乱中的梅,火焰包裹的右手射出火柱将窗口贯穿,他迅速逃了出去。
“喂!我们呢?!靠!”
赫伯特当然知道那些黑斗篷人来者不善,在艾斯用火拳破开墙壁后他就立刻扯开绳子——他刚才用袖珍小刀割断了绳子。以最快速度解开绳子的四盗贼后脚跟着艾斯逃了出去。
——
阿尔卡佐瓦在德文王子离开后也迅速跟去,站在门口的人是王子身边的文官贝尔利特。
“殿下,臣认为您不应该出来,如果袭击目标中有您的话,您这时出去太危险了”
贝尔利特的担心令他不悦“你管的事太多了,我现在不是你的学生,这些事我能自己解决。你留在营地组织士兵对城市进行搜查,我带着一队人去教堂”
说罢,德文不顾贝尔利特的反应离开。留在原地的贝尔利特扯着他自己的头发,脸色不佳。
阿尔卡佐瓦见德文直接走过贝尔利特,正想跟上去,可贝尔利特一转头就与他四目相对,一瞬间贝尔利特的眼神好像发现了什么。
“你等等”阿尔卡佐瓦被叫住
贝尔利特瞥了眼后方的士兵,许多士兵被德文王子带走,巡逻的队伍已经组成出动,优秀的王国士兵不需要指令就能知道该做的事。
随后果不其然他开口向阿尔卡佐瓦问道“惠特曼·阿强,你是早上养马人?安排给士兵的住所不在这,你怎么会在这?又为何跟在殿下身后?”
接连的几个问题使阿尔卡佐瓦不禁绷直身体,贝尔利特锐利的目光打探着他,他的大脑疯狂加速思考。
这位王子身边的文官,黑直发的年长者,他看上去很受德文王子信赖又忠心于王子。贝尔利特脸上虽因忧愁长出皱纹,但他乌黑的长发不服输的表述他还年轻。
贝尔利特脚步向后挪动几十厘米“士兵!抓住他!”听见呼喊的士兵立刻围了上来将武器对准阿尔卡佐瓦。
“你是昨日的叛乱军”贝尔利特彻底认出他,但并未猜对他的身份“你们胆子真大,居然藏在军队里,白天那匹马是当时带你们突破包围的马吧,你们一共有三人”他记得很清楚。
阿尔卡佐瓦应该马上离开。若他在这里被抓住,失去原本平等交谈机会只会打乱计划。
“抓住他!”
阿尔卡佐瓦转身逃入建筑内,他瞬间用拳头解决前方的室内守卫,在追兵追上来之前逃上4楼破窗而出。他稳落在地,视厚重的士兵装备为无物迅速起身逃向黑夜。
他的目标是刚才离开的王子一队,但他很快也不得不停下脚步。他常年训练得来的五感超越了见闻色,拥有丰富的感知,哪怕在黑夜中也能感觉到有人追着他的后脚跟上来了。
跟踪是从他离开营地开始,监视或许在营地就有,王子的军队早就在摩亚教的监视之下,更有可能的是王子队伍里有摩亚教的人,虽然白天他观察过队伍中的每个人但如老友所说他不擅长揣摩人。
营地
发现人逃掉的贝尔利特扯着自己的黑色长发,向其他人激动的喊道“立刻余下的士兵立刻组成队伍,赶去殿下那儿!”
——
我们讲讲因摩特拉王国的王子‘威克斯德雅·迪福·德文’
对他的评价,他的导师‘巴特利特·贝尔利特’说他是个好王子
在皇宫的象牙塔长大,随后自然受封为骑士进行历练,偶尔会意气用事但有责任心。作为王国唯一的王子侍宠不娇也是他的优点,慢慢接手的政务他也都做的很好,他是所有人都期待的美貌又年轻的国王。
他一定能成为受人爱戴的好国王——
——城中发生多起袭击事件,此时同样遭到袭击的还有因摩特斯王国的王子——德文
他们队伍在赶往教堂的途中被人袭击,近百人从巷子中冲上来突破兵线刺伤了王子所骑的马,王子在混乱中落马,马蹄差点把他的脑门踩碎。
混乱无首,刀尖皆向德文刺去,人们的恶意指向王子的死亡。这些人行动比起蚂蚁更像不怕燃烧成灰的飞蛾,能看出他们只是平民。
他现在正对着平民挥舞剑。德文一想到这儿就心慌意乱,面前拿着武器的暴徒是自己的子民吗?
王国的士兵为了活下去,拼尽全力与这些人厮杀,论战斗当然是王国士兵更优秀,但他们的感受却像是在和死人堆战斗,光举剑就窒息到喘不过气。
混乱中不知什么硬物撞到德文左手的麻筋,他忽然全身一麻,右手的剑在迎击中被打落。手持凶器的胖妇人举着刀刺向他的腹部,万幸的是被他用手壁挡住。
手臂被刀贯穿,德文忍着疼痛将妇人踹开,在眼花缭乱的厮杀中寻找刚被击落的武器,根本没有时间,又有五人冲了过来。
年轻的领导人的大脑热得发烫,他在无法相信眼前景色的同时又无比揪心,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在这场毫无意义不知缘由的战斗中袭击者都是同一个表情,仔细回想阿诺城的每个人都长得一样。
数十张同样的脸在他眼里天旋地转,以绝望为主体的复杂结合体像寄生生物般吸附在他们脸上,他们原本的面容被扭曲。
德文从背脊开始发凉,这座城被比黑魔可怕上万倍的东西占领了。
发光的锄头贴着他的头皮舞过,他真实感受到头皮被削掉的恐惧,像带上面罩般呼吸困难。
贝尔利特、贝尔利特应该留在了营地,那里没事吗?贝尔利特会赶过来救他吗?
德文的眼睛已经分不清敌人和同伴,他放弃找回父亲赐给他的剑用随便捡来的武器抵挡住敌人稚嫩的刀法。尖叫声、惨叫声、刀具碰撞的声音、刀刺进肉中的声音、伤口并不碍事,但他迎击的力道却渐渐弱下来。
他现在的表情应该和这些人别无二致
酒馆里凿冰块的冰锥在酒馆老板手中刺向德文,一名士兵扑过来挡住这一击,士兵倒了下去,酒馆老板拔出冰锥又刺了几下,直到士兵不再动弹。
膝盖在发抖,牙齿在打颤,他连举起剑的勇气都没有。
“王子!德文王子!”
德文听见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抬头。身形高大的士兵徒手制服数人后,将他刚才遗失的宝剑还给他。
宝剑握在手中的实感与重量将德文拉回现实,他手套上的血黏在了剑柄上,德文低声质问了句“为什么要战斗?”
面前这个有些面熟的士兵以为德文是在问自己,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有人瞄准了您的性命,我马上带你离开”
士兵如何突破重围来到德文身边,他就如何劈开人群带着德文离开。一言不发的击退冲上来的百姓,为王子开辟安全地带。
这里的骚动惊动全城,可谁都没出现制止,在外人眼里会变成王族与民众冲突事件,无论结果,在国家内都会掀起狂风暴雨。
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场偷袭是谁设计的?是叛乱军还是传闻中的神教会?或者其他势力?
无数可能性把德文弄晕了,他想过无数个现在无法证实可能性。
远处传来马蹄声与枪声,从混乱中德文听见了贝尔利特的声音。德文扶住刚才的士兵,举起剑重新挺直身子。睁大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位置。
“殿下!”
德文猛地抬头
“贝尔利特!”
贝尔利特,他尊敬导师也是挚友,在他年幼时隐退政坛来指导他,王子信任他甚于信任他的父亲。
得救了
德文挺直身,松了口气。他无视流血的右臂举起宝剑砍向敌人。
最后,混乱平息,赶来的士兵同他们一起压制住了民众。
“殿下,您的手臂受伤了”
德文看见贝尔利特脸上的皱纹变多,感到无比安心与悲伤。
“我没事,谢谢你,贝尔利特”
贝尔利特严肃脸庞情绪微变,硬实的嘴唇难以察觉的变化三次弧度。
随后
鲜血喷溅而出
发闷的声音,刺穿肉体的声音,贯穿心脏的声音
“咦?”
空气在震动,刚才高大的士兵冲了上去,黑色身影从他后方突然闪出,士兵毫无防备的被砍了一刀。
贝尔利特嘴唇在动,可他听不见
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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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王都的国王已经有浓重的黑眼圈,他机械般从成山的纸堆中抽出一张又一张纸并浏览其内容。
他现在正查看他唯一的儿子给他的‘家书’
“兄长寄来的信上写了什么?”金发的女子浑身散发着迷人致命的魅力,贵族的慵懒与华贵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和以前一样是些王国地区现状调查结果”
“真是的,明明用电话虫就能解决的问题,世界政府非要切掉一切电话源,弄得我们现在连最前方的情报都得不到”女子嘟了嘟嘴,埋怨的说道。
“菲尔莉特,不准乱说话”
国王疲惫的靠在椅背上,他的小女儿外貌神似亡妻,但她没有继承亡妻的温柔体贴。不,但凡有脑子也不会占用国王好不容易的休息时间。
“父王,兄长这次出行跟去的还是那个贝尔利特?”
“啊...”国王惨叫般叹气,仿佛又想起件头痛的事“贝尔利特这人挑不出毛病又博学,所以我才答应他的请求让他去教王子”
“——能让得势的政治家突然决定辞去职务去指导王子会是什么理由?”老国王苍老虚弱地说道“他当时说的理由我怎么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