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几乎被您们丢尽了,”闻尚书气得脸色煞白,指着闻夫人与玉秋骂道,“舞阳侯今日虽然认了这亲事,但你们看看他脸上可有半点喜欢的颜色?他是谁?是你们算计的么?别告诉我你们是无意的,若是玉秋落水是无意的,那你在皇上面前就是有意的——当时,事发突然,舞阳侯可能不会想太多,也可能不会多想,但如今事情过去,他一定仔细考虑了这件事,我都能看出你故意逼迫他,他岂能不知?!”
“我不也是为了玉秋好么?他喜欢苏天寒,早就倾心与他,可是他竟然告诉玉秋不会与闻家结亲,玉秋与他在过一起,被很多人知道了,尽管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但这种事情怎么说得清?所以他娶玉秋也是应该的,既然救了,就救到底好了——反正玉秋不嫁给他,也会失魂落魄的,经见过他,玉秋还看得上谁?”
闻夫人梗着脖子,红着脸,在闻尚书跟前抹着泪辩解道。
玉秋此时有些木然,她受不了苏天寒临走时那疏离冷淡的眼神,仿佛一盆冰水浇到了她火热的心头上。她知道他会不高兴,但没有想到他竟然是那样冷着脸离开。
他身边的位子自己是渴望的,但被他这样说出来,任自己再沉着,也被说的颜面无存。
这门亲事骑虎难下,只能进不能退。只希望他可以随着时间慢慢减少愤怒,自己一定会做一个好妻子。
三个人此时各怀心事,等玉秋穿戴好,出了院落,出了皇宫,回闻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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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许美君出了偏殿,回到大殿,此时宴会已经差不多结束了,不少人已经开始走了。
皇甫霄在大殿等着,看她进来忙迎上来,道:“我们可以回去么?”
许美君有些担心苏天寒的事情,但她也知道自己作为外人,帮不了多少,便对皇甫霄道:“我们走吧。”
“听说舞阳侯与闻家女出了事,他看光了对方,如今怎么解决了?”皇甫因为当时不在场,只道听途说了一些大致情况,刚给点燃的八卦之心没有充分满足。
许美君回眸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眸光,看向前面,“这件事有些复杂,一句话概括就是,舞阳侯救了玉秋姑娘,却因为看了人家的身子,不得不娶她。”
“那不正好么?他们之前就认识,似乎关系也不浅,闻尚书家的案子不是他努力的结果么?也算缘分吧?”皇甫霄面对这个结局并不意外,他知道玉秋就想要嫁给苏天寒,现在也算得偿所愿,“玉秋姑娘配舞阳侯也完全可以的……”
许美君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片刻,才又道,“你如果因为好心救了一个女子,却不得不娶她,你的心情会如何?”
“如果我遇到这样的情况,先看看自己对这个女人感觉如何,若是不错的话,也可以考虑,不然姑娘的清白就毁了,不是么?”
“如果,本来这件事完全可以忽略,他并没有对玉秋多失礼,完全是因为闻夫人嚷出来的,让他从救人到了不得不娶人的尴尬地位——你说,他会欣然接受么?”许美君做为旁观者,目睹了这件事的转折过程,所以对闻夫人忽然当着皇上的面咬定苏天寒看光了玉秋这个画面格外深刻。
不知怎么的,她明显感觉出闻夫人的故意——一个大脑正常的人,面对这个事情,第一反应应该是如何捂住这件事,不被别人知道,来保护女儿的清白。她倒好,唯恐别人不知道苏天寒看了她的女儿,这是一个正常的母亲么?
皇甫霄这回正经起来,沉吟一下,摇摇头:“即使是我喜欢的女子,用这样的方法来做亲,我心里自然不可能痛快的。我观舞阳侯外表虽然文雅谦和,但骨子里是一个汉子,更不可能会痛快接受这们亲事——唉,怎么感觉都有些憋屈。”
“何止憋屈?若是被人算计着进了这个圈套,心里更多的是不甘……”许美君与苏天寒相处了三年,就像皇甫霄说的,苏天寒外面温和,骨子里有的是血性与骨气(不然也不可能做统帅几十万人的元帅了),所以更不可能舒服,“我说这闻夫人和玉秋不知是真聪明,还是真愚蠢,非要用这样的办法……”
说着话,许美君心里也不知道如何,感到莫名的沉闷。脑海里忍不住就闪出苏天寒那无比愤懑却无言可说的容颜。
察觉到了许美君的不悦,皇甫霄碰了碰她,低声道:“美君,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替舞阳侯感到遗憾——我们走吧。”许美君没有多说什么,只轻轻蹙了蹙柳眉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