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敬缓缓坐直身子,冷笑道:“你可知道,我今天晚上之所以一宿没睡眼巴巴的在这里等你,为的什么?”
白水找了张椅子在白居敬对面坐下,揉了揉略微发困的眼睛,随口说道:“想必是父亲大人知道我不眠不休三天三夜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一定累坏了身子,特意来看望慰问我的吧?”
白居敬差点气的将手中的茶杯朝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便宜“儿子”丢了过去,最后还是生生忍住体内的冲动,轻轻咳嗽了几声,缓缓说道:“阿水啊,你我父子数十年不见,彼此之间难免有些生疏和误会,你对于我的一些做法看不太惯,这些都无关紧要,毕竟要慢慢适应嘛。但你我毕竟是血浓于水,砍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呐。所以不管你在哪里长大,又拥有怎样的意识和思维,既然你回来了,那便是我白府的大少爷,是我白府未来的顶梁柱,更是白家百年兴盛千年不衰的根基和源泉,于情于理,我身为白府主人,都不能辜负众人对我的期望。所以你要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或者不公的待遇,也别管他是什么王公贵族世家子弟什么的,尽管说出来便是。以为父在朝多年为官的基础上,就算不能感化和说服他们向你赔礼道歉,但至少能警醒和告诫他们,以后不能再这么明目张胆了不是?”
白水眉头缓缓皱了起来,轻声说道:“您的意思,科举考场里面的那些事情,您都知道了?”
白居敬轻轻喝了一口茶,悠悠说道:“天下乌鸦一般黑,不管何时何地,何朝何代,只要是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斗争和操作。”
白水深深吸了口气,语气略带不忿:“莫非,这些所谓的大周朝臣,眼里就真的只有功名利禄,王权富贵不成?”
白居敬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拍了拍白水的肩膀,温声说道:“孩子啊,你还是太年轻啊!想这些官场之事,如此错综复杂难以言说,又岂是简简单单一句两句说的清楚的?其间牵涉的那些家族和势力,满朝文武之中,又有谁可以真的置身事外,独善其身?”
白水并没有被白居敬说服,反而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心和想法,沉声道:“功名富贵,天下名声,我并不是很在乎,我只想为天下学子,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公平公正!”
白居敬叹了口气,然后凝神看着白水,忽然满脸严肃,一字一顿问白水道:“你可知道,你选的这条路,是最难走的那一条?”
白水轻轻点了点头。
白居敬缓缓起身,留下无奈的一句:“既然如此,你去吧!”
说完之后,白居敬拂袖而起,飘然离去。
偌大的房间中,只剩下白水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那里,看着桌上的茶杯怔怔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