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温声道:“溪儿妹妹,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好,你待我如此,我却……唉,这些不说也罢。只是你毕竟是一国公主,金枝玉叶的,就这样遁入空门,终究有些不妥。更何况有些事情,逃避总不是法子,终究还是要去面对的。”
慕容溪垂下头去,良久没有说话,再抬头时,她的眼中已有了光彩,她轻声道:“我自小钟爱佛学,剃度出家也并非一朝一夕的冲动所致,所以关于蓄发还俗的事情,以后慢慢再说。我明白白大哥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回去看看父皇,是吧?正好我也很久没回去了,如今你安然无恙,我也该回去看看了。”
白水点了点头道:“正该如此。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慕容溪深深凝望着白水,说道:“白大哥,你打算去哪里?”
白水笑道:“这人间的大好山河比比皆是,我又何愁无处可去?”
慕容溪心知白水始终拿自己当妹妹看待,当下想了想,徐徐说道:“白大哥,我走了,你,你自己多保重。”她本来想说“你记得有时间来看我,”忽然想起自己现在乃是佛门弟子,这样说冒犯了菩萨,更何况白水只是把自己当做妹妹一般看待,实无任何男女之情,因此话到嘴边,终于被她生生忍住,没有出口。
白水和慕容溪别后,一路向南直行。他虽不知花四娘究竟去了何地,但却隐隐猜出正是这个方向,因为花四娘安排自己入住的房间里,有一种独特的花,那种花,只有南方的山峰才有。
白水不知道花四娘是不是从哪里来的,但他愿意一试。事到如今,他也只有一试。也许花四娘在路上也给他留下了一些讯息。
白水正自行着,忽地灵台一警,但觉一阵劲风从背后袭来,不由将身子微微一侧。
一只飞镖擦肩而过,噗的一声定入一棵大树的树干中,树叶也因此落了一地。
白水定睛看去,瞳孔不由微微收缩,拳头也攥了起来,他的身子,竟忽然开始颤抖——那棵树的树干上,分明挂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而那人头,正是南宫渊!
不久之前还和白水悠然说话的南宫渊!
白水的拳头紧紧握着,一步步来到那棵树下,将南宫渊的人头取下,也顺带取下了飞镖上插着的纸条,他的脸色不由大变——人而不信,不知其可,奸佞叛逆,死有余辜。汝若不想花四娘步其后尘,速到大藏峰来见!
白水将南宫渊的人头匆匆安葬,缓缓说道:“你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毕竟也曾是一代枭雄,如此死法未免太过惨烈。你一心想着建功立业,到头来终究不过是别人的一颗弃子,可悲,可叹。”
叹息过后,白水又道:“你帮助我解救了仙林同袍,终究是大功一件,也因此害了你的性命,实在是我对你不起。你放心,我一定找回你的尸身,让你尸首重逢,安心离去。”
说完对着南宫渊深深一拜,转头大踏步章前行去。
一路之上,白水胸中都燃烧着一团火,心中的愤怒无与伦比,他不住想着:“这群人真的毫无人性!本来杀害叛徒,乃是清理门户之事,旁人原也管他不着,只是这杀人杀便杀了,为何还要将头割下来,让人身首异处,简直残忍至极,令人发指!”
想到这里,白水不由担心起花四娘来,花四娘屡次帮助自己,这次被抓,还不知要受多少苦难。不过既然他们要自己前来,想必花四娘暂无生命之忧。只不知他们为何非要要自己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