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辰枫薄唇紧抿，眸色沉沉地看着她，似乎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颜沫趁机从他手中挣脱，语气微微放柔，试图跟他讲道理。

“慕容辰枫，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他眼神晦涩，被这句话刺到，双眼发红，“回不去了？为什么回不去？你穿越神洲，老天也让我们重逢，什么叫回不去了？还是说……”

话还未说出口，他眼神蓦地阴鸷。

“你变心了？”

两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臂，仿佛要把她捏碎，死死盯进她的眼睛。

“你喜欢上别人是不是？是谁？北冥玄烨？还是那个什么狗屁魔音公子？！你说啊？！”

“够了！我喜欢谁都跟你没关系了！从你杀我师傅，灭我师门的那一刻，我们就永远没有可能了，别说什么天意让我们重逢的话，如果可以，我宁愿下地狱也不想再遇到你，只要我的灵魂不灭，记忆不散，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就注定了我们再无可能，你要提亲就提亲，爱散财就散财，反正你做什么都跟我没关系，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

慕容辰枫怔住，看着面前这个满眼陌生的女子，她的眼睛里面再也没有了他熟悉的爱恋、讨好和依赖，但其实也没关系，他也习惯了她用憎恨，怨忿的目光看着他，上辈子最后相处的时光里，他对这种目光也熟悉到麻木了。

但是，让他不能接受的是，现在她的眼里，竟然连他最后熟悉的憎恨都所剩无几，取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见的无奈……和厌恶。

厌恶……

呵。

曾经那么喜欢他的人，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说永远不会离开他的人，如今对他竟然有了厌恶的情绪。

心脏痛得快要窒息。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从她开始跟他闹别扭，后来每一次从他身边逃跑，再到她就在他怀里断气，以及没有她的那无数个日日夜夜里，都是这种疼痛陪伴着他。

像疯了一样，明明心脏完好健康，但总有那么几缕苦涩的痛感整日萦绕，经由心脏的压缩，随着血液，流进四肢百骸，钻入细胞骨髓。

在她死之后，他终于明白，原来心脏真的会痛，相思成疾，药石无医。

然而彼时，他在这种相思之中痛苦，却从未想过摒弃，因为如果连这种痛都没有了，那那个冰冷残酷的世界，也变得索然无味了，他也就……待不下去了。

那些独属于他们的美好爱恋，亦或者是痛苦折磨，都是他赖以续命的氧气。

可是此时，他看着她陌生的眼神，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被残忍地撕碎了，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因为他的氧气……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