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会勾引男人，一个两个的都被你勾得丢了魂，不要命地护着你，一群蠢货！”帝修语气不屑，看慕容辰枫的眼神像是看什么脏东西。

颜沫咬牙，“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该我同情你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机器，永远体会不会世上被人真心对待的滋味，你只配被欲望支配，但欲望满足之后，你也依然是空虚的，孤独的，因为没有人关心你，在意你，你便恼羞成怒，要毁了这个世界，就算你最后成功了，全世界还是只有你一个人，在漫长的枯燥孤独中煎熬，你真可悲……呃！”

“住口！”帝修厉喝，猩红的双眸里充斥着毁天灭地的暴怒。

“咔嚓”一声，颜沫听见自己脖颈处发出骨裂的声响，一瞬间的剧痛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可是随即体内涌上一股温润的灵力，附上她受伤的脖颈，自动修复她的伤口。

帝修杀红了眼，脸色扭曲，在颜沫眼里逐渐变幻成多个虚影，帝修的脸，和北冥玄烨的脸交替，分不清幻像和现实。

实际上是现实，北冥玄烨感受到帝修的杀意，强烈的自主意识开始与帝修的神魂争夺身体使用权，一时间竟也牵制住帝修手上的力道，给了颜沫修复的空隙。

于是，颜沫就在不停的受伤，修复，再受伤，再修复的过程中来回煎熬。

就在这时，背后，一道虚影突然飞射进北冥玄烨体内。

君连墨的残魂也加入了这场夺舍争斗中。

巨大的冲力让死死扣住颜沫脖颈的手松懈了力道，颜沫趁机跳开。

“沫，快走！”

“尔等蝼蚁胆敢！”

“走！”

一具身体里三道魂魄，颜沫都快分不清谁是谁了，只是看着眼前人痛苦的模样，她方才迈出的步伐蓦地顿住。

走？

走了又能去哪儿呢？

还有，难道要让她眼睁睁看着他们为了救她而被帝修耗死吗？

这样的话，她宁愿自己死。

颜沫最终没有离开，她将在场所有的人都看了一遍，他们各个衣衫凌乱，身染血迹，每个地方都留下了战争的痕迹。

入目一片疮痍，与记忆中某个场景相互重叠，她心里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强烈的悲伤。

这些人里面，有她的朋友，也有与她不对付的冤家，这片土地更远的地方，还有她的亲人挚友，他们一定都在牵挂着她。

都说人死前会看到自己的一生，过往经历的一幕幕都会在眼前浮现，然而生死面前，好像什么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上辈子生于黑暗，阅尽人生百态，本以为已将一切看淡，没想到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像是弥补上辈子的缺陷一样，在这里，她收获了上辈子没有的亲情，友情和爱情，找到了自己存在的问题价值，并有了为之努力的目标，在这途中，也化解了前世恩怨，与故人重逢……

一切种种，真犹如过往云烟，曾经若干次生死一线间，都没有此时来得深刻，虽是云烟，却是鲜活的，让她不由自主留恋。

她想到了上辈子身死前一刻，同样是自己放弃，前者只有绝望，后者却是平静。

颜沫想，或许曾经的神女颜陌，啊不，或许曾经的她也如此刻一般心境，虽然对人世间尚有留恋，但从未后悔。

这一刻，颜沫终于承认，她就是神女颜陌，她们做了同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