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应该?是一定!”皇甫洛冰声音低沉,却带着决然的不容置疑的味道。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寻找着顾菲柔的消息,却没有任何收获。他担心顾菲柔出事,他恼怒自己帮不上忙,这种担心与恼怒让他痛不欲生。直到面前的这个陌生的女子明确地说是顾菲柔派她来的,他心中的那种疼痛才微微消散。皇甫洛冰感到集中在心底的疼痛慢慢地转移到了他的全身,浸润着他的每一条血脉,每一丝肌理,直到完全发泄出去。此刻,他就像是重生一般,身体如同和自然融为了一体。顾菲柔还活着,顾菲柔没有事,顾菲柔还想着我!他内心狂喜,禁不住落下泪来。
“那你随我去见菲柔姐吧。”美美收起鱼尾,化作完全彻底的人形,从水中钻了出来。
皇甫洛冰收拾好行装,跟随着美美,来到水魂外的一条河边。
明月高挂,月光静静地从枝桠间洒落,将它们纵横交错的影子投映到河水中。碧波荡漾,晚风轻柔,大地宁静得像梦,没有丝毫的烦扰、纷争。
顾菲柔在河边的一条小船上,泡上一壶好茶,坐等着。
依然是那一身淡妆,依然是翩然若仙,即便面容憔悴,顾菲柔整个人也如一朵倾世的海棠花,风华绝代,夺人心魄,就这么优雅地出现在皇甫洛冰眼前。
皇甫洛冰重重地呼了口气,平复自己心底的激动。而后,跟随美美上船。
船缓缓离岸,很快就进入暗幽幽的水湾中。
这里是顾菲柔和美美考察过的地方,绝对安全,也绝对隐蔽。
皇甫洛冰握向顾菲柔的手,这一握,就代替了千言万语。
这一次,顾菲柔没有拒绝。
在长时间的沉默后,皇甫洛冰开了口,“菲柔,好久不见了,我很想你。”
顾菲柔的眼睛里噙满了泪珠,这次是真的感动。自己毕竟是水魂缉拿的逃犯,皇甫洛冰依然深情地寻找着自己,毫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的家族怎么看,显然他是爱自己的。而且他很消瘦,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很真很诚,让她不自然地涌起一种心疼的感觉。尽管她真正喜欢的是水若痕,但不可否认的是,眼前这个初恋的男人还是在她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在皇甫洛冰抱住她的那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深刻的体会到他的矛盾和痛苦。但她无法原谅他对言书雅做的事,这并不是因为她的矫情或者吹毛求疵,也非是她的冷酷与决绝,而是因为这样一个男人即便是改好了,他所造成的巨大伤害也无法抹掉,更不能忽略不计。言书雅已经成了她顾菲柔的密幽使,难道她顾菲柔就一点不考虑言书雅的感受吗?她闭上眼睛,眼泪滑下了面颊,终是将皇甫洛冰推开。
皇甫洛冰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将思念的情绪放在一边,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道:“菲柔,你要我做什么呢?”
“我想让你帮我把一个人,安排在蓝楚漓身边。”
“菲柔,我就猜到,是蓝楚漓要对你不利。”皇甫洛冰道:“可是,你只要随我远离水魂即可,何必费那么大麻烦,安排一个人进去?”
“洛冰,你不清楚,这不是我和蓝楚漓个人的恩怨,而是千千万万个被摧残被蹂躏的少女与神月宫间的恩怨。你久居月之国,应该知道轩辕寒月欺侮少女,无恶不作之事。”
“我知道,”皇甫洛冰点头道:“只是神月宫的势力太过庞大,背后又有太子的支持,所以我父亲等人,才不想得罪神月宫。”
“这只是表象,洛冰。”顾菲柔道:“如今月之国虽然欣欣向荣,但是内里却是隐忧重重,这个隐忧就是神月宫。神月宫人权、事权、财权全都独立于月之国朝廷之外,久而久之,已形成尾大不掉之势。你想想,神月宫高手如云,神出鬼没的月灵使者,行踪飘忽的水魂法师,所向披靡的月宫亲军,这些人,难道都不会对月之国皇权造成威胁吗?太子之所以倚重神月宫,无非是想维持他的储君之位。但是你的父亲,以及众位大臣,都是皇上的股肱之臣,又岂能看着神月宫左右朝政?恐怕你的父亲等人,不是不想得罪神月宫,而只是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得罪时机,更没有一个可以牵头的人。”
“有太子在,如何得罪?一旦得罪过了头,让皇上误以为我父亲参与了储君之争,岂不麻烦?”皇甫洛冰轻咳了两声,伸出双手,牵着顾菲柔,道:“更何况有焚界在,神月宫高手再多,也不必担心。”
皇甫洛冰口中所说的焚界,是指月之国皇宫的宫殿是用焚界石垒起来的,这种焚界石让靠近它的人无法施展魔法、斗气、召唤术与神术。而且月之国皇宫里的太监都要强制性地学习焚界之术,从而能阻止刺客施用魔法、斗气、召唤术和神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