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帝终于决定,以擎苍为帅,胡梓为监军,禁军统领高玉龙为副帅,组织大军迎敌。
为了防止兵变,皇帝决定将顾菲柔扣留在身边,作为人质,以牵制擎苍。
擎苍与美美商议,在此次大败端王之前,绝对不可以轻举妄动,否则顾菲柔会有生命危险。
日上三竿,连同擎苍本部一万军马,共计八万余人的平叛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出京城。
其实在这之前,端王千思辰已经连连修书三封,差人送往京城,想要与父皇和好,共商后事。但不巧的事,三名信差都被美美指挥的密幽使所拦阻,信件未能抵达龙庭。
顾菲柔是从现实世界而来,深知情报工作的重要性。所以她把切断千思辰与千菱霄之间的联系当做是第一要务,密幽使全部出动,在京城与红江之间广设岗哨,截断一切往来信件。为防万一,顾菲柔还指示神月宫的月灵使者们以便装进入京城,一旦发现有走漏的消息进入京城,将不惜一切代价杀死传递消息的人。
大军出动之前,擎苍与胡梓、高玉龙商量,针对红江易守难攻的现状,想要进军剿灭端王,根本就没有可能。但若不进剿,天长日久,一旦让心怀异志的其他将领与端王联合,或者敌国云之国趁乱进攻,大局就不可收拾了。
高玉龙想要把端王诱出红江,围而杀之。这倒是个好办法,但以端王的精明睿智,会那么容易就离开红江吗?
胡梓一直也在想这个问题,把思路局限在红江显然不是办法。端王的战略目标就是夺取京城,抢占帝位。他为了实现这个战略目标做了精心细致的准备,甚至不惜牺牲擎苍这一万军马来强攻龙庭。在他看来,如果倾尽主力攻打红江,端王是一定会派其他部队袭扰后方,断大军粮道。所以大军应当分进合击,沿路清剿端王势力,确保后方粮道无忧,然后再红江附近争取与端王决战。即使决战呈不胜不败之局,僵持之中,京城的局面也就暂时稳住了。到时皇帝广发圣旨,各地勤王兵马齐汇京城,共商进剿端王对策。
“分兵乃是兵家大忌,”擎苍道:“只有集中优势兵力,沿着一个方向全力进攻,方有取胜的可能。”停了一下,擎苍又看向高玉龙,“端王是什么人?那是拥有大智慧的王爷,岂会轻易离开红江。方今之际,时间在端王一边,不在我方。如果大军不能尽快进剿,难保京城不出变数。”
“你的意思,是京城里还会有端王的刺客?”
“难道不可能吗?”擎苍道:“端王在京城里运作了这么多年,再加上他本人是活着的最年轻有为的皇子,肯定有许多有才华的人士都投靠在他的麾下。只不过京城还有四万御林军,因此这些人都还不敢造次,一直潜伏下来。可如果大军狐疑不动,这些人就可以趁机制造谣言,引发祸乱。”
“那你说怎么办?”高玉龙用野兽般冰冷的眼神看着擎苍道:“现在监军大人分进合击的主张被否了,我的诱敌之法也被否了,又不能驻守不动,难不成要大军飞进红江?”
“和飞差不多,”擎苍拿起笔在地图上划了一条线,“挟兵渡洋,出奇制胜。”
胡梓看着地图上的那根粗线,这显然是绕过红江正面防御的铜墙铁壁,从背后的入海口杀入。
任何部队,都要尽可能地避免两线作战,即便是强大的端王大军,也没有在两条战线上同时作战的能力。所以一旦这七万兵马真的从入海口杀入,再配合正面京南大营的十万军马,将给端王的部队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可是从入海口杀入,真的可行吗?
“你这都是幻想,”高玉龙道:“红江的一端是崇山峻岭,一端是入海口。精明如端王者,如何不知?纵然他会把主力放在崇山峻岭这端,也会布置一支精兵于入海口处。登陆作战,史上从未有过,能有多少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