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徉?离开?采月再一次咀嚼这两个词语。怎么都不搭调,但这想法产生伊始,就已经具有某种魔力,甚至具有某种能力,采月知道,这是个非常新奇的想法,甚至从来没有在采月的脑海中出现过。她也知道,这太奇怪了。但她隐隐觉得,一定有什么原因,让她产生遮掩的想法。
为何突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呢?
为何突然要这么想?
为何突然一切都变得用一种假设语态来形容?
为何?为何自己要问这么多个“为何”?她不像是喜欢排比句的人呢,因为她讨厌犹犹豫豫,喜欢干干脆脆。
杨徉,本是自己最贴心的盆友,说哥儿们都不足以形容这种关系,根本就是一个自己从里到外都完全了解的人么,但是......
采月突然有种从后背来的恐惧,就是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已经不可信了,外面的风景不再只是风景,而人似乎也不再是平时认识的人,一切看起来稳定的一切似乎都要过去了。
世界的美好风景,一步一步的、一点一点的犹如拼图般被打散,变成支离破碎的断片,在风中被吹散,在火中被融化,在雨中被浸湿,像冰雪一样在阳关下渐渐笑容,慢慢的,都消失不见了。
难道,什么事物将要瓦解吗?
难道,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变得不可确信了吗?
难道,这世界的一切都变得随时可能改变了吗?
难道,自己曾经确定的、相信的一切都改变了吗?
难道,这世界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吗?
或许,采月觉得,或许,自己生活的样子正在改变,她转过头,看着空空的走廊,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向自己逼近,无声却带着风的气息而来,那东西正来,正来,一点点的过来,不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而是润物细无声,不过正取代着生活中的一切,她感到了这一刻,她知道一切都从那位博士出现开始。
现在想来,采月只听过他的声音,至于他是不是博士、是男是女、存在与否......都不清楚,现在想着这位博士什么的,不是一种虚幻的事情吗?
采月发现,在怀疑面前,一切都那么卑微,只要“不信”产生了,那么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哪怕只是一根头发丝,都可以拿出来仔细推敲,这就是人们脆弱的信心和自以为是的彼此的爱,人们说,我们相爱,我们爱父母、爱家人,爱朋友,但那爱如果与世界的荣华相比就显得破烂不堪,因为那爱既不可能纯粹,也不可能长久,更不可能没有期限,人类的情感就是这么不靠谱。
或许,他们之间十多年间的感情,会因为莫名的原因,甚至不存在的原因而瞬间崩塌,这就是人与人之间脆弱的联系。
这么多年来,采月想到,或许自己从来也没有了解过这位自以为极其熟悉的朋友,人与人之间的了解本来就以自我为中心,希望自己被了解,而不是希望彻底了解别人,但是当发现了解一个人想要好好相处时,对方可能已将远去。
采月想到,自己未来面对的,或许就是这个结果,一切都在那一晚彻底改变了。
是不是,没人能对另外一个人的命运轨迹去干预呢,或许就像他说的一样,任何人的任何动作都起不了作用,不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就算是那个操纵时间的人,就算是博士,也改变不了什么。
只有上帝,只有上帝才能改变我们命运的轨迹。杨徉这么说过,采月忘记杨徉怎么说的。但是,当一切尘埃落定,或许真的只有上帝才能做出改变的选择吧。
采月忽然觉得,如果人的心里有信仰也挺好的,这么说起来,自己是不是觉得根本就没有信仰呢,但是自己明明出生就受洗了呀,怎么会变得这样呢,怎么会如此冷淡了呢?
她惊奇的发现,如今自己似乎完全“自由”了,却从来没有虔诚过,自己算是浪子吧,不过母亲却没有怎么强迫自己,现在她有些明白了,母亲的话,她基本没有怎么听过,母亲并不生气的愿意是她一定觉得“有一天这个孩子总是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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