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着伸出三根手指,宋青山感慨道:“快三十年了,你十六岁就嫁给了我,咱们夫妻相处这么久,你陪着我从平头百姓走到了现在的位置,对彼此的秉性应该是很清楚的,你我为什么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你真的仔细想过吗?”
见妻子怔愣着,宋青山摇了摇头,很多想法都已经在她心里生了根,就算他想与她说清楚,她其实也是不愿意接受的。
宋夫人就是那种喜欢自我催眠的人,一旦睡着,除非她自己想醒,否则别人根本叫不醒。
“若你真的觉得是我处处为难你,那我且问你,这次出事,是不是和你经常引徐祁见的夫人到家中作陪有关?你让她到咱们家,究竟是真心的想和她交朋友,还是想炫耀你拥有的东西,满足你的那点儿小心思?”
自打宋青山出事之后,宋夫人便很少出门,她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尤其是那些个好友们一个个的都躲着不见她,更让她觉得自己抬不起头。
之前宋软毫不客气的指责她的时候,她心里确实有几分发虚,要不然也不会给了那臭丫头折辱她的空档。
再加上宋青山这一发问,她心里既委屈,觉得自己没做错,又有点儿后悔。
“我,我……”
支支吾吾的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宋夫人却忽然发现,丈夫所言,正中了她的心思。
“可是老爷,我真的没想到,那个贱人竟然是……”犹豫了片刻,怕丈夫会秋后算账,宋夫人紧忙解释。
摆了摆手,宋青山拦下了妻子将要说的话,他知道她想做什么,疲惫的闭了闭眼,宋青山缓缓开口:“今日提起此事,并非要追究你的责任。我只是想告诉你,青儿,你我夫妻数十载,心却越来越远。”
往后退了半步,宋青山不愿再多说。
宋夫人见状,犹豫的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书房,她是有一时糊涂的时候,可宋软那臭丫头欠她的账可不止一件,大不了再给她安一个由头就是了。
知道宋夫人去了书房,宋软轻哼一声,也跟着去书房转了个圈。回来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
以前都是宋夫人和宋月柔仗势欺人,现在该轮到她讨债了。
宋青山觉得妻女做的是实在太过分了些,是以,宋软说她想亲自小惩那对母女的时候,他没拒绝。
他哪里会想到,宋软和那对母女之间的仇恨并非小惩那么简单。
碎渊院,谢忱让人备好了热水后便一直沐浴。
水汽氤氲的屋子里,只见谢忱紧闭着双眸,抿着唇角坐在木桶里,安静的屋中只有他微弱的呼吸声,旁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墨发随意的披散着,谢忱的双臂轻搭在木桶边沿,手上却因微微用力而绷着青筋。
他在想,等初八软软到了他身边后,两人该如何增进感情,他该如何让软软逐渐接受自己。
再强大的人,有了弱点后也会变得犹犹豫豫,变得不再自信,变得容易思前想后,谢忱便是这种人。
明明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明明他向来随心所欲,可他却总顾忌着宋软会不会愿意,顾忌着宋软会不会因为他某个举动而不高兴。
就好比现在,他在纠结着,若是软软知道他让人打了元清,她会不会怨自己。若是软软知道了这桩婚事是他要来的,会不会怪他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