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的后备兵力出现在了左右两肋,数百鸟枪兵,还有轻便的火炮,追击的陈家军只能停下自己的脚步。双方恢复到对峙的状态,陈家军一部分警惕,另一部分开始收拢俘虏和战利品。那些大炮和火药,还有鸟枪、刀兵,全都要收拾好。
鸟枪和刀枪这些,可以留作以后发给留守部队么。
荣华闭上了眼睛。这一次惨败让他闷的都喘不过起来,归德镇也太不经打了。
“则诚兄,这陈家贼是非同一般的厉害。兄弟我在湘西任职的时候,也与当地的积年老匪打过交道,那些人固然凶悍,却是散兵游勇,上不得阵仗。彼辈以诱敌、近战、奇袭、侧击为主,哪像这陈家贼,正面接战,队列严整,硬撼硬战,打法比官兵还要官兵!”
晚上清军大营里,白日中大败一场的荣华和郧阳镇总兵马文杰坐到了一块。荣华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说不出的是感慨还是自嘲。
马文杰字则诚,取《礼记》“诚则明矣”。荣华字延寿,没什么古意,取得是一个对称,荣华富贵,益寿延年。
荣华说的话可不正是马文杰想说的。那陈家军打仗一板一眼,丁点都没匪寇的意思,马文杰都稀罕死了。那个带着陈家贼一步步走到现在的陈鸣,岂不是说就用了半年的时间,便从无到有的建成了这么支强军?
那家伙是不出世的奇才?还是得到什么传承了?这简直匪夷所思。要不是活生生的事实就在眼前,马文杰一百个不相信。
“奇才?还不出世?”荣华又倒了一杯酒,“这不可能。这个世间哪来的生而知之者?那还不成妖怪了?定是得了哪家兵书了。还有这火器打造和操练,普通草民,他懂个屁。兄弟我从军几十年了,都糊里糊涂的。陈鸣一个不满二十的小辈,凭什么就能操练的这般厉害?”
“则诚兄。这陈家贼一开始出现的时候,不瞒你说,兄弟我是一点都不信汝州官府报上的折子的。纯粹是一派胡言,胡说八道。
久蓄异志,私造刀兵,私制火器。他陈家祖上是姓朱的么?还是说陈家是邪教头子?拜无生老母拜弥勒佛的?”
荣华脸上全是嘲笑,都是在地方上混饭吃的,几十年的经验了,地方官是个什么样的德性,他能不知道?但是现在他真的信了。
“我是真的信了。不然他们哪来的那么多铁甲?他们哪来的那么多枪炮?”
马文杰与荣华碰了一杯:“陈家军像官兵也好啊。至少他们跑得慢了。要真一群土匪模样,整个豫西都给他们祸祸了。”
“如此打法,如南阳镇那样的一败而亡自就不去多说了。像咱们这样,只要没有一败涂地,跟贼兵纠缠起来,待到他处援兵四处赶到,将之团团围困,这仗就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