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汉军这里。
炮声停顿前,守备二师的先头部队,一辆辆便易的中小型夹板车后,第一批两个营的先头军就已经准备完毕。八点,炮声一熄,整个天地为之一暗,两个营的部队就推着夹板车小心的向清军阵地摸去了。
“弟兄们,守备二师立功的时候到了。清兵鞑子的胆子已经被咱们的大炮轰垮了。”
“大家都上好刺刀,抓紧手榴弹。咱们一气捅穿鞑子的阵地……”
进攻开始,两个营的先头军胸中已经燃烧起了熊熊的战意,没有一丝犹疑和害怕。一辆辆夹板车被飞快的推起来。
“嘭……”一颗大大的烟花从常州城上升起。炙热的光亮照明了西北角,也照到了守备二师的先头部队。
丰升额的军令还没有传遍整个西线战场,复汉军的进攻就已经被清军发现了。
“快,快。加快速度……”
进攻序列中响起了军官们的催促声,推着夹板车的后勤兵鼓足力气,甚至身后的先头部队士兵都会帮他们一把力。
早前复汉军夜间守备的时候经常燃放烟花,一颗颗大烟花完全能当照明弹来使用,清军把这一招学了去。现在他们就一样的用在了常州,结果当然就发现了悄悄摸上来的守备二师先头部队了。
“铛铛铛……”
阵地上、城头上的锣鼓敲的叮当响,伴随着锣鼓声的是一颗颗烟花在半空里炸响。但最前沿的清军士兵这个时候的骨头都是僵硬的,绝大部分的士兵手也是颤抖的,让他们这个时候去拿着火枪小炮对着摸上来的复汉军开火,哪里能做得到啊。
清军接二连三的放大烟花,阵地前沿还是一片的寂静,偶尔响起几声枪炮,却更衬的阵地寂静无声。
复汉军的进攻来的太快了。刚刚在一片火海弹雨当中幸存下来的清兵,惊恐的发现面前出现了成片成片的复汉军战士,他们踏着硝烟和烈火,像似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浩浩荡荡,荡洗一切的冲了过来!
紧张是会传染的,而且战场上的紧张只会越紧张,在这股感觉没有被外力打破之前,从来没有紧张着紧张着,士兵在战场上突然就恢复平静了这么一说。
“哗啦!”一辆中型夹板车被陷入了沟子里,推车的两个后勤兵和两个守备二师的战事被猛地一带撞到了侧板上,痛的四人当场就跪倒那里了。但夹板车身后的守备二师士兵则不带有丝毫迟疑的,跳步越过那道沟子,端着刀枪继续向前快速挺进着。
“弟兄们,立功的时候到了。鞑子、二鞑子的小胆已经被大炮吓崩了,枪都不会放啦。”
“弟兄们都跟我冲……”
“加快速度,所有人加快速度……”
被清军发现已经有几分钟了,两个营的先头部队推着小车骨碌碌的往前跑,结果清军前线阵地的枪炮都不带响的,这不能不让进攻的守备二师部队更加振奋。
连复汉军后方的陈鸣眉头都微微皱起了,不是担忧清军搞鬼,而是明白对面阵地上的清军士气已经接近清零,复汉军的进攻是没什么可担忧的,但板车的实际效用就得不到检验了啊。
两个营的复汉军部队几乎毫发无伤的突破了两军阵地间的间隔。清军前线阵地上只响起了零星的枪声,被清军布置在城中的大炮也响了几声,但这更多是为清兵壮胆。
常州城西面城墙上的碟楼和西北角的角楼里,本来也布置的有火炮的,可现在不要说什么碟楼、角楼了,连女墙都要被复汉军炮群扫荡一空。
不管是十斤炮还是十二斤炮,打出的铁弹都能够对碟楼和角楼造成严重损坏,甚至集中攒射几个小时,常州砖石包裹的城垣能不能支撑得住都是两说。
“虎,虎,虎……”
伴着手榴弹的爆炸声,两个营的复汉军将士挺着刺刀,如同两头凶猛的下山虎,径直撞入清军的阵地中。
陈鸣站在高台上,远远打望着清军阵地,清军的大烟花开在不停的释放着,所以陈鸣看的分外清晰,“就跟热刀子插进了猪油里,要是只取城西和西北角的阵地,只这俩营就足矣。”
不过在常州城中,也有一股不咋地的军气正在向着城门靠近,不用想也知道,这必是清军调动的援军了。
“十斤炮、十二斤炮都准备好了没有?西城门一开,清军兵出百数之后,就给我照狠了打!”
复汉军的六处炮兵阵地,能够将射程完美覆盖常州西瀛门的,只有威力最大同时也是射程最远的十二斤炮了。十斤炮都要加药量,而且准头略逊。
长龄是丰升额手下的老人了,挂着有满洲正红旗都统的衔,地位比段秀林这个提督还要高,堪称丰升额大军的副将。
所以这次带兵先出城的人是他,段秀林则落在后头。
“轰轰轰……”西瀛门的瓮城中,段秀林正在等候着,时不时还让人去城墙上观看,瞧一瞧复汉军的进攻部队打到哪儿啦,他心里好有个数。结果段秀林正在这里盘算着如何抵挡复汉军攻势的时候,城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密如鞭炮的爆炸声,紧跟着炮弹就落到了瓮城里了。虽然不少炮弹被周边的城墙抵挡了,但总有打入瓮城的。
段秀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边亲兵架着躲进了瓮城的城门洞里,然后迅速移到瓮城的藏兵洞中。惊魂未定的段秀林就看着西瀛门里里外外小万人兵马,在复汉军的炮击中乱成一团,成了一堆无头的苍蝇。那一条条人命仿佛是木头一样被爆裂的冲击波和弹片收割着性命……
长龄被冲击波掀翻到了护城河里,他身边还有忠心的长随、戈什哈跳下去救他,一撮人缩在护城河里,却也不敢立马将长龄救上岸去,外头到处是炮弹!
“往城南走,往城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