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因为工作原因,他对于没什么爱,除了增加上下班的困难度就还是添麻烦。这辈子也是如此,大军作战,他最烦的就是下雨。
北京大营的留守衙门已经完成了筹建,统辖区域包括了更名河北的直隶省以及山西,陈鸣当然做上了北京的第一任留守,大批官员的到任让他从繁琐的地方事务中直接解脱了出来。
别看山西、河北两地百废待兴,事情多的不可开交,可是陈鸣本身是相当清闲的。他负责的是大方针,而且重新组建起来的秘书处也不是吃素的。
北京大营的副留守有两个,一文一武,武的是黄捷,文的柳德昭。在湖北熬了多年,不管是政绩还是资历、身份都有了保障的柳德昭向上迈出了这艰难的一步。
九洲清晏一间房间里挂着一幅大大的地图。
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风声,与手下文武重臣指点江山,谈论千万人的命运,这感觉很好。
“现在阿尔泰【四川总督】已经北逃青藏,四川,除了这西边与藏地接壤的这一块外已经全入我朝之手。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解决这一块区域内的土司。”
大小金川这四个字让陈鸣看了有些扎眼。
“大金川土司索诺木与小金川土司僧格桑都不是安分之辈,早几年前他们就反清,现在我陈汉当政,触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一样会反汉。想要他们老老实实的交出权利,不太可能。”
陈鸣话音一落,高平山站了起来,“那就打啊。还怕他几个土鳖不成?”
陈鸣嘴角笑了笑吗,没有说话,熊炳章开口道:“索诺木与僧格桑都是藏人。四川西边的土司十个里头八个藏。我们打掉他们应该不难,但现在我们正指望着章嘉三世联系西藏达濑班缠,直接动手影响可不太好啊。”如果因为大小金川土司的事情而影响到了藏地,那就有点因小失大了。
“可是要放任彼辈,岂不是灭了我们自己的威风?”军方的人果然持强硬态度的众多,高元厚、陈开山都站出来支持高平山。
陈鸣一时间拿不定。他已经不是三年前的他了,要是那个时候的陈鸣处在现在的位置,他根本考虑都不考虑,就会给攻略西南的第一师传令命,不听号令者死!牛气哄哄的。
可现在的陈鸣不是那个时候的陈鸣了。一些事情没必要全都用刚强无比的态度去解决,就现在看,通过章嘉三世的路径搞清楚藏地对于大小金川们的态度后,再视情况而定,更具利益化。这会显得复汉军挺尊重藏地的么。
“殿下,老臣以为此事不如暂缓一缓。就如殿下所言,先探一探藏地的看法。而老臣以为,殿下只需要缓上一缓,届时索诺木与僧格桑皆会自寻死路。”
“殿下,此二土司之所以被满清兴兵围剿,可不是大小金川明火执仗的起兵反清,而是他们私下攻打别的土司,兼并土地和奴隶。”当然满清要搞‘改土归流’也是一个原因,但那个时候这改土归流还没到他们头上呢。
冯廉捋着山羊胡笑的很轻松,“索诺木与僧格桑皆是野心勃勃之辈,一如其父祖。殿下只需让第一师收回大兵调转矛头,再放出风来要通过章嘉三世来试探藏地的意思,然后好再做决断。老臣敢言,索诺木与僧格桑必会趁此机会攻灭周边其他土司。”
“索诺木与僧格桑虽是土著,但并非不识天数之人,所求者也非割地称王,而是想要扩大家族领地,谋夺更多的奴隶、财富。
与彼辈看来,新朝初兴,要安定蒙藏,能不动刀兵,怀柔安抚,自然为上策。
他们只要赶在我朝与藏地商定主意前,选择归降。我朝为了藏地安稳考虑会容忍一二,藏地从自己本身的利益出发也会对他辈表示支持……”冯廉轻声的笑了笑,“那自然会如他们所愿,名利皆双收。”
“当年乾隆平大小金川之役,莎罗奔势穷而降,乾隆为了拉拢人心,即使再恨莎罗奔也饶了他一命。那土司之位还是他的子孙继承。索诺木、僧格桑未尝不想着故伎重演。”从隋唐开始,这中央王朝对于偏远偏僻之地的土司就都行之以宽,不少人都把这个‘宽’字当成万世不易的真理了。
陈鸣手指头在桌面上敲了有敲,脑子里翻转着旧日的记忆,好像满清跟大小金川打起来真的是因为大小金川私下攻略周边的土司,而不是大小金川直接叫嚣着要‘反清独立’。
他记忆里的大小金川最深刻的印象是与满清的前后两战,搞得大青果和乾隆狼狈不堪。脑子里一想起大小金川那就是反清的,反倒是将真正的原因给忘了。
“欲擒故纵,钓鱼上钩?倒是不错。索诺木与僧格桑要是真的为了夺地盘,现在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大、小金川地处四川省西北部,山高水险,约3万户藏民聚居其间。在整个四川土著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巨头。“可是如何让其自寻死路?”
“殿下,索诺木与僧格桑是藏人,其周边的土司也是藏人啊。”
冯廉不知道大小金川的土兵有多么的厉害,也不知道大小金川的地形有多么复杂,可他知道复汉军的厉害,见识过复汉军的火龙弹的威力。他还知道复汉军在西南有一支专门用于山地作战的部队。
“只要那些土司对藏地哭诉,达濑断无全力支持大小金川的道理。”达濑是主政的。
“而我朝天兵要荡平大小金川还不是易如反掌?”
“届时借此之威,即可尽收川藏之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