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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咣咣咣……”
扬州府城周边的乡村镇集,乡官们带着人手,敲锣打鼓的在大大小小的村镇中穿行,将一张张陈汉的法令告示张贴在村头村尾,张贴在镇子公所。
所有的人都给惊动了,不管是男是女,他们从一个个家中一个个小院中走出来,汇集到乡官的身边,或是汇集到村头的告示跟前。
……
南京城里,陈鸣脸色有些沉凝,因为今天就是新土地政策改革实施的第一天。他心里面对此事很难论出个对错的,他脑子里的那些知识无法清晰地告诉他答案。所以他看着陈惠行使着自己最后的权利。虽然陈惠说的未尝就没有道理,可他心里七上八下的,觉得没有必要。
现在复汉军并不差钱,等到明年纸币发行,那税务财政就更不差了。陈汉中央完全可以用一分金银储量发行三分乃至五分的纸币。
可是陈惠还是做出了限制土地兼并的决定,他要用‘阶梯式收费’这一划时代的‘创意’,最大程度的扼杀掉让中国历朝历代都为之完蛋的土地兼并——这一主要问题。同时,这也是他在自己数年汉王生涯中所发布的最后一个政令,把高层内部都讨论了多次的阶梯式农税落到了实处。
陈鸣眼睛深邃,他的双眸里仿佛蕴藏着一个大海,让人看不全看不透。这项政策被陈惠很坚定的赋予实施,而他并没有多么坚定的阻碍。
“工商发展是需要很多的劳动力,需要大批的农民从田地里走出来。”陈惠现在很理解这个官连,他说服着陈鸣,“但这个与阶梯式农税的实施有什么关联吗?”
“这天底下有多少家庭的田亩数量在百亩以上?”这项法则最终针对的还是那些地主,而且这在一定程度上还能逼的民间零碎的小块土地进行初步的集中。
一百亩地的红线他们根本不需要超过,他们只需要九亩九,就完全可以了。
最后别忘了,陈惠施行了阶梯式农税,可对于家庭田亩数量在百亩一下的家庭可半点也没有增添负担啊。这是在割地主的肉,对于数量广大的贫苦百姓是半点没有伤害。
……
时间越来越逼近腊月了,云南,平冈镇王柳村,位于大理城的东侧。
乡官贴好了告示就带人离开了,本来静悄悄的的王柳村迅速热闹了起来。
村中地主王家。
王澄鑫一脸斥色的训着自家的婆娘,“头发长见识短。我就跟你说过,陈汉法纪严明,南京那是坐了天下的真龙,手下的官兵是不敢胡乱来的。你这婆娘偏偏嘀嘀咕咕的坏事……”
王澄鑫脑袋里的旧思想还是一水儿的根深蒂固,村里过来官儿了,自己作为王柳村的首面人物,就必须出面招揽村老热情的把来人招待款待一番,至少也要拉进家里喝喝茶唠唠话,再杀鸡宰鸭的吃一顿。似乎这样一来自己就能跟新朝的人打好关系了。
而他的老伴却担心陈汉刚任命下的这些乡官乱来,把他们家给‘祸害’了。比如收税啦,征人丁啊,那都是要被乡里乡亲戳脊梁骨的。所以这乡官带人敲锣打鼓的进村时,她死活拉住了自己丈夫。要等一等,看看风声。
事实上当时王澄鑫心里也是在打鼓,七上八下的,被老伴这么一拉也就缩起了头来。
而事实证明陈汉的官儿还是够廉洁的,根本就没打秋风的样子,毫无一丝一毫搅民扰民的举动。王澄鑫挺起了胸脯来,也就训起了自己老伴。
王家的地主婆却是丝毫不在乎丈夫的训斥,几十年的过活了,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样儿脾气。看似现在在发火,实际上是一点事都没。王家家小业小,她可不愿意冒一丁点的风险。
“老爷,老爷,不好了……”
王家仅有的两个家仆小厮之一,王大这时候疾跑着进了院子来。
还在活动嘴的王澄鑫和地主婆同时一惊,“怎么了……”
“那乡官又带人回来了?”地主婆抢先问道。
“不,不是。”王大喘气回答。
王澄鑫夫妇二人立刻舒了一口气。但他们这口气松的有点早了,随着王大接下的话说出口,二人的血压就跟断线了的氢气球,不足的升高。“哎呦,我这头晕。”王氏站不住了,扶着椅子就要坐了下。
“这,这不是劫富济贫么?”王澄鑫涨红了脸,身子抖的如是在打摆子。
“你说的都是真的?”地主婆的声音都在发抖。
“是真的,柳秀才在村头亲自念读的。地主佃户地租不能超三成;农税,百亩田以下的门户二十税一,一百亩到五百亩之间的十五税一,五百亩以上的一律十税一。”
“啊……,天杀的陈汉,天杀的陈汉,这是在剜我的肉啊……啊……”腿一软,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如同身上中了一箭样儿的地主婆扯开嗓子带着哭腔就骂了起来。
“闭嘴你这婆娘,想害死全家啊。”王澄鑫本来还在抖个不停,可一听自己老伴的话,赶紧扑上前,一把捂住了地主婆的嘴。新朝可是坐了天下的,是官府朝廷,如何能骂?不要头了啊?
而如此的一幕这几日里在整个中国都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
限制土地兼并,陈惠坚决的出台此政策的最大出发点就是要限制土地兼并的速度。他知道这道法令发出去会惹来不少的骂声,可历朝历代都有一些这样的措施,他对陈鸣的一些说法也保持着犹疑。而且他也认为没事,法令可以发出去就也可以废掉,如果真的碍着事。而他身上的骂声也没关系,因为他就要退出‘江湖’了。陈鸣登基后,如此骂声和痛恨会有一部分转移到陈鸣的头上,但这一样没有关系。
只要军队依旧绝对的支持陈汉。
就在‘阶梯式农税’被推出来的同时,陈汉还出台了一样‘特殊’政策。关于农场的!
这一政策算是对前者的一种补充。这也是陈鸣提出的一个‘创新’!
在陈鸣的‘提议’里,‘农场’是一种有别于通常耕种田亩的存在,更准确的说,它应该是一种变异的‘种植园经济’。虽然中国现在的‘农场’与西方的种植园是完全两个概念,前者甚至就不具备成为种植园的先天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