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尔扈特部的功劳已经够大的了。该让别人冲锋在前,建立功勋了。
旺沁班巴尔眼睛使劲的眨了眨,虽然他眼睛上的这幅浅蓝色水晶打磨而成的防风镜确实很有效,太阳光下的雪地透过镜片去看,也不觉得刺眼了。但被这么个东西绑在脑袋上,旺沁班巴尔自然是感觉着不适应。
这东西是他在章嘉三世坐下的帕巴大喇嘛那儿买到的,足足用去了他五千华元,当时他并不认为这个防风镜就多么的有用,那五千华元全当他孝敬呼图克图的了。
结果没有想到,这个冬天,这幅水晶防风眼镜真的是帮他大忙了。
整个天地都是一片雪白。不仅是草原,连草原上的河流,全部都被冰雪淹没。
阴天时候还好,但天空一旦放晴,雪地是亮的刺眼。
仿佛有一种强烈的光照耀着雪白原野,晃得人眼睛流泪。旺沁班巴尔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经历这样的情况了,要知道,每年的冬天他都不待在部族里的,而是跑到银川府居住。
那里多舒服啊。暖暖的炕头,暖暖的火墙,暖暖的地龙。只要不出屋,厚衣服都没必要穿。
而且作为河套平原上的一颗明珠,银川府那是整个河套地区最繁华的地方了。再冷的天也有好吃的、好玩的。只要你手里有钱,那就一切都是极好的。
旺沁班巴尔才三十五岁,他可不是那些守着部落不舍得离开的老古董。自从他安安稳稳的继承了老爹那里的权利后,旺沁班巴尔很多事儿就都看开了。
人家南京是真没打啥见不得人的主意,不然他早就待在南京喝茶了。
放宽心的旺沁班巴尔算是整个蒙古贵族高层里,对南京最信任有加的人了。在平日的行为作风和生活当中,也是最最汉化的人了。他甚至都在兰州的政治培训班里听了一年多的课。
越过恩巴河,队伍距离古里耶夫要塞的间距又缩短了一截。
雪原上的风是越来越大了,当天晚上就有飘起了雪花,透过火光,四面八方只看见落雪形成的一条条白色斜线。而到了第二天他们就发现,荒野里,风执拗地把一切都往一个方向吹。几个起伏的小山包处,落雪在风向的吹送下,都仿佛是波浪一般。
“咱们现在距离古里耶夫要塞还有三百里。哥萨克一直朝着古里耶夫要塞的方向跑,他们的目标就该是那里。”瓦里汗对着旺沁班巴尔说道。对这些‘敏感’的地点,在哈萨克贵族的心中都熟悉的很。
到了巴恩河,前面不远也就是古里亚夫要塞,要搁在往常时候,这巴恩河就是古里耶夫要塞控制区的边境。乌拉尔哥萨克每月都会有部队到这儿巡逻,如果有哈萨克部落的人在这儿放牧,那一定是会受到驱除,乃至抢掠和杀戮的。如果过来的哈萨克能打的过的话。
“那咱们就一直追到古里耶夫。”旺沁班巴尔抹了抹嘴,嘴角露出了一抹贪婪。如今这个情况,大批的哥萨克和俄罗斯农奴都跑到了古里耶夫要塞和奥伦堡要塞。他就不信那么多的人,古里耶夫能够装得下来。保不准就有大群的人依附在古里耶夫要塞周边,那么大兵杀过去,就算杀不掉几个哥萨克,也能抢到一大批收获,包括那些老毛子。
内陆的矿山个明码标价的收购老毛子呢。
当然,漂亮的毛妹更值钱!
……
“报告长官,我们背后30俄里的地方发现了蒙古人的侦查骑兵。”
几乎同一时间,库拉科夫正郁闷地坐在马背上听着手下一个哥萨克百人长汇报侦察结果。自从被蒙古人、哈萨克人的联军追的仓皇而逃之后,这位乌拉尔哥萨克的阿达曼脸色就非常的不好看了。
他有心反身一击。但是敌人虽然追的很紧,但也很谨慎。更让库拉科夫苦恼的是,他们的人数真的很多很多。至少有三万,实际人数可能还会多出三五千来。
虽然此刻土尔扈特部的防御会烂的跟一团稀泥一样,可这个时候谁会去招惹他们呢?
靠希瓦和布哈拉吗?再给他们十个熊胆,这群窝囊废也不敢去捋中国人的胡须。
这些日子,哥萨克骑兵来回赶路,在这大雪天里,也很辛苦的。
后勤补给这一块上,他们的敌人就比他们强多了。那迁移中的土尔扈特部落就是一个移动着的补给站啊。蒙古人和哈萨克人能够从中换马、补给肉类、奶制品,整体上讲,跟夏秋时候还不能相比,可单单比较现在,那可比哥萨克强多了。
这些人追到了巴恩河还不停下,这是准备着一路追到古里耶夫吗?
库拉科夫的脸色很不好看,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的古里耶夫要塞周边的情形的。就像旺沁班巴尔以为的那样,古里耶夫周边汇聚了很多俄罗斯农民农奴,还有不少的乌拉尔哥萨克。
普拉托诺维奇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显然他也清楚现在的古里耶夫要塞周遭是什么样的。那里的人虽然没有奥伦堡的多,可也不少。
鲁缅采夫元帅所要求的五万民兵,一定程度上都要靠着这些农民农奴来完成。
如果他们遭到损害,这对整个俄罗斯帝国都是一记创伤。很可能这事儿会逼的古里耶夫要塞内的正规军和训练整顿征召中的民兵,不得不走出要塞。
这不但耽搁了俄军的原有计划,还会让中国人提前发现民兵。
“看来,我们需要跟古里亚夫的普里马科夫将军通一通气了。”后面的敌人虽然很强大,但必须要给以反击。
阿斯特拉罕哥萨克的游牧地就也在伏尔加河,阿斯特拉罕本身就是伏尔加河的入海口【里海】。
普拉托诺维奇这个时候半点也不敢划水,要是乌拉尔河流域没能挡着中国人的附庸骑兵,下一个要遭殃的可就是阿斯特拉罕哥萨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