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旷野中也看不到什么人影,只有那黄土地上纵横交错的战壕、散兵坑在时刻提醒人们注意,这里是战场,不到必要的时候,尽量不要把自己暴露在地面之上。
俄军对阿斯特拉罕的进攻以失败告终了。陈汉的大反击自然就来临了。
战场上,从来都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
俄军一步步从阿斯特拉罕外围战场上撤退了去,退到了他们依靠着伏尔加河口布置的那块阵地,退到了俄罗斯的新阿斯特拉罕小镇。
上万枚西式火箭弹把整个战场都打的看不到任何绿色。欧洲人的火箭发明了之后,也引起了国防军的注意,后者虽然有着很大的不住,但射程远就是它们最大的长处。
虽然尾翼的存在并不能彻底的把火箭的短处一一弥补,但也能让火箭比之历史同期要更上一层楼。
如今的火箭,谁都没要求它们的精确度达到半米、三十公分,甚至是几公分。只要它们在飞过一两千米后能够落到目标周遭三二十米,那就是一个巨大的胜利。作为一种武器,它们就有自己的存在价值。
至少这种武器造价便宜,生产速度快,操纵不需要什么高深技术,是对付步兵进攻和远程攻击的上好武器。
火箭的爆炸药装量就算再小,那也是爆炸,比铁蛋子落地要有视觉效果的多了。而且这东西还能改变配方,从爆炸到纵火燃烧,只需要稍作调整就ok。
火箭的爆炸威力很垃圾,十个火箭绑在一块也比不上一个小型的火箭弹,可是在纵火这方面,用这东西可用炙热弹可方便多了。
现在这片土地上已经看不见什么树木草丛,所有的树木都毁于一旦。其中大的都被俄国人在之前砍伐一空,作为加固工事的材料消耗在了这个阵地上,就连树桩都派上了用场,变成了坑道底下的小桌和原始化的凳子。而小的和遍地的野草就全部倒在火箭、火箭弹和炮弹的轰击中了。
陈汉已经对眼前的俄军防御阵地发起了两次大规模的进攻,零星的营队级进攻更是每天都有,但全没什么进展。
阿斯特拉罕已经派出部队从南面走陆路,绕击俄国人的背后了。可是俄国人在伏尔加河上的运输线还始终存在着,这就无从谈起何时才能攻拔下这儿了。
不把伏尔加河给掐断了,俄国人能在这儿堵到明年。
而陈汉方面如果不能利用伏尔加河,并且家门口【阿斯特拉罕】都堵着这么一团俄军,那也是不可能真真的开发伏尔加河下游流域的。
营参谋王锡朋坐在一个用树桩削成的凳子上,一手拿着本子,一手拿着铅笔,底下垫着一个硬板,以膝盖充当桌子,用心地的做着战地记录。
这是军校老师布置下的作业。
作为一名非军校生出身的军人,二十七岁的王锡朋从一小兵做起,用了整整八年的时间,才以作为预备队官的身份走进了武汉的华中陆军指挥学院,成为这所军事高校的一名学员,如果不是此次大战的话,他现在还依旧坐在宽敞明亮的军校教室里,听着教官讲授的战术课,或是一干人在教员老师的仲裁下,进行着一次次兵棋推演。
王锡朋今年二十七岁,天津宁河人,十八岁投军,识文断字,写得一手好书法,可是他连一个小学毕业证都没有,国文读的很溜儿,但在数学上就完全是小学生水准,这只因为他那个坚持旧儒三十年的老爹王者佐。
作为一个坚定地旧儒派,王者佐对于陈汉推广的新式教育的感官是可想而知。所以在王家穷的揭不开锅,在王锡朋主动投军之前,他是没上过一日学的。
军队里王锡朋从小兵做起,同时在军队的培训班中猛补数学、地理、世界史等各种知识,在22岁那年完成了从军士到军官的转变。
24岁那年,王锡朋的军衔从下士提升为中士,第二年,王锡朋25岁的生日刚刚过去一个月,他接到了华中陆军指挥学院的录取书。
中俄战争开打后,王锡朋等好多一匹军校生被紧急调配到西北,他们或是被下放到营团一线部队,或者是放到各级指挥部和后勤部队,真真的经历了这场几十万人规模的大战的运转。
肯定有人死在了战场上,比如跟王锡朋一块来到的同学葛云飞,后者的人生轨迹跟王锡朋有着神一样的相似,两者唯一的不同就是年龄上相差三岁。
王锡朋同葛云飞的关系挺好的,这场战争里,王锡朋就亲眼看到他的这个好朋友被一枚火箭弹吞没。
是的,葛云飞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