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是一个热爱俄罗斯的人,就像他热爱奥地利一样,虽然他对俄罗斯的落后政策有着诸多的不满和批判。但这并不影响他对俄罗斯的热爱。
而且作为一个战地记者,他有着丰富的‘战场经验’。他没有真正的服过军役,但作为一名战地记者他目睹过维也纳的陷落,目睹过柏林的陷落,还目睹过莫斯科的陷落,他没有亲自参加过战斗,却很清楚战争中的军人是什么德性。
作战勇猛只是一个方面,军纪败坏则也是许多强大的军队都无法克服的缺陷。
而作为一个专职的战地记者,他是很清楚纪律对于一支军队的重要性的。
所以,对比拿破仑的法国大军进入莫斯科后的德性和眼下的中国国防军与波斯军队进入罗斯托夫后的表现,那真的是天壤之别啊。
当初在莫斯科,德贝伦亲眼看到拿下了莫斯科后的法军的样子,各团队的人马一旦解散,住进那空荡荡的贵族富家宅第,部队便永远毁灭了。从一支威武精锐之师迅速堕落成既非平民又非士兵,介乎二者之间的的兵匪。
虽然俄国人一把大火烧掉了半个俄罗斯,但法国人和他们的盟友已经从莫斯科这座城市里获取到了巨量的财物。
贵族富豪逃离莫斯科,他们可以带走全部的金银,但他们不可能带走全部的器物,比如家庭房间里的摆设和饰品,比如一些精美的油画、毛毯,比如那些各种材质的雕饰。
拿破仑在撤离莫斯科的时候,同样是那些士兵,但已不能再称其为军队了。他们是成群结队的兵匪,每一个人都或车马运载,或随身携带一大捆他们认为值钱的有用的东西。在撤离莫斯科时,每人的目的已不像从前那样,是为了征服俄罗斯,而变成为了保住掠夺来的东西。就像一只猴子,把手伸进窄口罐子里去抓了一把坚果,不松开拳头,以免失掉抓住的坚果,因此而毁掉了自己。法国人在走出莫斯科厚,显然会遭到沉重的打击。
在最后一段路程上,那些被他们抢来的东西,最后不也如弃敝履的被扔掉了吗?一辆辆装满了财货的马车随意的被丢弃在路旁,就像一门门被丢掉的六角炮一样,人毕竟不是猴子。
法军每个团队驻守莫斯科某条街道,只要超过一个小时,便不再有一个像士兵和军官的人了。
莫斯科的居民区里,房屋的窗户里,闪现着穿军大衣和短靴的人们,他们嘻笑着出入于各个房间,寻找着自己所需要的一切。在地窖和地下室里热情的款待自己,大口大口吞噬着莫斯科所剩余的一切。
拿破仑自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军队彻底的脱落,他当天就向各部长官接连发出命令,禁止军队在城内闲逛,严禁骚扰莫斯科的剩余居民和抢劫行为,宣布当晚要总点名等等;但无论采取何种措施,从前组成一支威武之师的法国士兵们,仍然分散到拥有大量财富而又空无人迹的莫斯科各处。
正如饥饿的畜群在踏上一片肥美的牧场后,便会无法遏制地分散开来一样,那时的法军就这样无法遏制地分散到了莫斯科的各处。根本不是一道命令就能够遏制的。
可是现在中国人的国防军呢?不需要上面对着他们发布命令,国防军将士就自觉的严格遵守起了战斗条例。没有人开小差去抢劫平民,去搜索一处处废墟或是完整一些的房屋。
财富加上苦战得胜后的喜悦都不能让他们的精神放松,这是一支远比法国人更强大的军队。
而与这些中国士兵有着鲜明对比的就是一同进入罗斯托夫的波斯系军队。这些人完全就是当初法军的翻版,甚至他们都敢动手杀人和侮辱妇女。
……
莫斯科,三月的俄罗斯还没有彻底迎来混暖,零下是这儿的日常温暖,在夜间时候,最低温度甚至能够突破零下十度。
罗斯托夫失陷的消息传到莫斯科时,一场大雪刚刚停歇。
雪白的天地让每一个身在莫斯科的人都异常清楚,寒冷的冬季还没有从俄罗斯彻底消褪。
天气冷的刺骨,融化的积雪将湿漉漉的地面弄得更加斑驳不堪。
随着时钟的敲响,上午10点钟,街道上的行人和车马是越来越多了!
中俄战争开打已然有三年的时间,莫斯科的重要性在这三年时间里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已经有不少声音在亚历山大一世耳边响起:回迁莫斯科。
在当前整个欧洲战火平息的情况下,不管是从军事,还是在政治上,俄罗斯把自己的首都迁回莫斯科都有着巨大的好处。
首先这是在向整个欧洲世界表明,俄罗斯已经没有向西扩展的欲望了。
俄罗斯今后的战争中心会是东线,莫斯科作为首都要比圣彼得堡距离更近,自然也就更容易应对将来的句式变幻了。
其次,这样的表态可以让俄罗斯大大缓和与法国、瑞典、丹麦等国的矛盾。虽然拿破仑残血了,但法国的势力范围依旧笼罩着半个欧陆,尤其是华沙大公国的遗留问题,俄罗斯也需要作出让步。而瑞典国内有大量的仇视俄罗斯分子,即便瑞典的王储一心与俄罗斯交好,另一边还在不时的勾搭英国,但俄罗斯在西线的退让还是能大大缓和它与瑞典的矛盾的。丹麦一样是如此!
从大的方面说,俄罗斯要是选择了重回莫斯科,那对于整个欧洲力量的整合都有大大的好处。英国人已经准备召开一次全欧洲力量都参与进来的大会了,地点就在荷兰的海牙。这次大会的主要意图就是成立一个全欧洲国家都参与的大同盟,一如中国人的联盟那般。
而俄罗斯的很多政治人物都相信,当俄罗斯释放出善意的时候,整个欧洲也都会对着俄罗斯释放出自己的‘善意’。
一直以来,俄罗斯与欧洲主流社会间都存在着一定的隔阂,这是斯拉夫人重新融入到欧洲主流社会中的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