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头靠在我身上,我感受着他的重量,感受着他淡淡的吐息。
他问我我是否怪他,这事我也不清楚。
我道:“不怪。”
其实心里所想的是,我不知道。可是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听得到他的窃喜,我也跟着他轻笑起来。
鬼车捏捏我垂在双肩的发丝,在手里打了一个结,“娘子不怪就好。”
随后,他就跟我一起回了屋子。
我竟然鬼使神差地把他领进房间,而且还亲自铺床,让他躺到了里面。我是疯了吗?
肯定是疯了!
第二天早晨,我迷迷糊糊地摸到腰间有重物压着,浑身燥热,脖子处还有火辣辣的感觉,仔细摸了摸腰间的东西,又长又嫩,还有分叉……
我微微睁开双眼,正好看见闭着眼睛,放大的鬼车的那张脸。
我们头发纠缠在一起,我摸了摸衣服,还在……
冥思了一会儿,我真是疯了!
鬼车这一觉竟然睡得很沉,即便我坐起来有一会儿,他也丝毫没有反应,一呼一吸起起伏伏。
“娘子,你……去哪儿?”鬼车抱着我的双腿,不舍地蹭了蹭。可他还没醒。
我叹了一口气,他是在说梦话哪!
不过我知道,他说的娘子一定不是我,而是那个画像当中的女子,那才是让他爱的刻骨铭心的人。
可惜人不在了,心还在等待煎熬。
“鬼车,何苦。”
这说了一声,他很快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却又迷迷糊糊的,呢喃了一句:“娘子?”
“怎么,睡了一觉起来不认识我了?”我眯着眼睛。
我动了动身子,而他僵了僵,抬起头望着我,我和他对望了片刻,他不好意思收回抱着我腿的手,轻轻地说道:“真是……抱歉了。”
“睡了一觉起来,这么客气了?”我瞪着他,心里有一口闷气出不了。
我用力拽了一下被子,被子一掀,立刻露出了他两条雪白的长腿,十分尴尬地在空中晃来晃去。
他愣住了,猛然坐起来看着我,“我们……”
我只是在他熟睡的时候开了个玩笑,没想到他那么认真地对我想说什么话。可是,他怎么也没说出下半句。
“剥下来的裤子在地上……”
“娘子!”他抱着我拱了拱,“我们终于可以对对方负责了!”
“你说什么傻话呢?”
“娘子且坐,我去准备早膳。”他忍不住偷笑,嘴巴都要咧到嘴角根了,少了些内敛,从来没见他乐成这幅样子。
他离开之后,我一直都糊涂着,慢腾腾穿上了衣服,坐在梳妆台前,心里隐隐作痛。
我想到鬼伯提起他的娘子,也听他睡梦中呼喊,不让他的娘子离去,突然就觉得对不起他的娘子,明明相爱的是他们,我突然插一脚算是怎么回事?
我梳着缕缕青丝,细数这其中的种种。
更让我纠结难受的是,他说了那么莫名其妙的话后的三天,他还是和平时一样,只是少了一些客气,叫“娘子”叫得更勤快了!
这叫一个心烦意乱!都不知道他叫的是我,还是那个女子……
从前他会偷偷溜进我房里,或是在我床前看着窗外,或是用手指碰碰我,也许是一直到天亮。可是这几天,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一天我从房里走出去,恰好是那日的三天后,院子里已经是三尺落叶堆积,鬼仆们扫也扫不尽,老树好像是发了疯,一个劲儿地落叶。
我随意走了走,却见难得空闲的易川蹙眉盯着刚刚引进的池水。
“易川,好久不见了!”
他用余光瞥了我一眼,挑眉冷笑道:“的确好久不见了。”
“怎么了?”
易川向水池里投放了鱼食,水池里一阵拍打声,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
他勾了勾唇角,把手里的鱼食全都倒入了水池中,好笑地看着我道:“明天就要成亲的新娘,却什么都不知道,看来他隐瞒地很好啊!”
“什么成亲?”我万分茫然。
“这事我可不好说,总之你要去问他了,昨天鬼伯在奈何桥时,他可是承诺要好好照顾你的。”
他总是说话说半句,让我猜很久,可是看他低沉的表情,像是要让我自己去问鬼车,而他什么都不想说。
“那——婉秋呢?”
“当然是回肉身去了,只不过她想对你说……这话,我转达不了!”易川苦笑了一声,“这话就当祝福你的吧!”
我和婉秋一见如故,她充满灵气的双眼好像会说话,我大概能猜到她会说什么,要是她,就是希望我和鬼车好好的,好好地照顾她的易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