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画眠去见太傅的时候,还在思索着苏姨娘的事情,以至于差点撞到柱子上。
她不知道自己的话苏姨娘到底听进了多少,她能做的只有说几句话,提点一下。她有让她复宠的法子,但没必要,她需要自己谋略,才能在深院宅斗里存活下来。
“眠儿啊,你走路小心些,如此火急火燎的,没有女子做派。”
阮籍因为朝中官员的排挤本就心烦,现下看见自己这女儿行事鲁莽就更烦躁,所以就呵斥了一句。
“这不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阮太傅吗?所以急迫了一些。”
阮画眠站在台阶下,语调极其轻松,不就是演戏吗?她刻意忽略了阮籍脸上的怒意。
“容王殿下说我蕙质兰心,体贴入微,让我去他府上住上三个月直到大婚那日。一则是为了照顾他,二则是培养夫妻情感。我一想,这不正是个好消息吗?我日日在他跟前为您美言几句。”
在他跟前说你几句坏话,阮画眠在心底默默换了个说辞,不过她才什么都不说呢,她可是要去搞事业的。
“还有这好事?你莫不是在骗为父吧?”
阮籍一时还没从这个消息里反应过来,颇为疑惑那容王此举是什么意思。外界都说容王四年闭府不出,调养身体,那日惊鸿夜宴远远瞧见,那位确实气色尚可。
万一这四年他的病好了,还能活很长久,这些都得重新考虑了,他手上虽没有兵权,可在南安民众中的威信是无人能出其右的。
说一句放肆的话,便是皇帝在南安子民中的威信都不如他。
“我什么时候骗过阮太傅您呢?或许是那一日您让我送的信,他极为满意,但是不能明面上与您往来,而我这身份则会打消很多猜疑。亦或者是他看在我的份上,给您这个老丈人撑腰。”
阮画眠知道怎么把话说到阮籍心里,才能打消他的顾虑,给自己减少麻烦。
她没猜错的话,这两日阮籍在朝堂上也不好过。迟迟不肯站队,保持中立,故而一面会被七皇子党猜疑诋毁,一面又会面临太子党九皇子党的拉拢。
无疑,此时阮画眠能住到容王府的话,那便是坐实了日后的母家地位,阮籍也多了一块筹码。
这也是今日午时她忧心的。
但是那人极其坦然,回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世事无常,若是万事万物尽在掌控之中那便没有意思了。”
若是别人说这句话,她会认为是故作高深或者过于自负。
但是今日与那人交谈了一番,她知道那是他于荒芜之境寻生的坦然。
“干得不错,不愧是我阮籍的女儿。”
阮籍微微颔首,他这几个女儿里只有她最像自己,果断明智,懂得如何给自己谋利。
“还有一事,我院里的贴身丫鬟白芷,我带不进王府,但是让她留在听雨轩我也不安心。”
阮画眠说出了自己的这个目的。
要不是为了这件事,她还真不至于跑这里来耐着性子和他虚与委蛇一番。
“那你想怎么办?交给你母亲和枝枝,你当是不愿的。”
阮籍懒得管后院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他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触及到太傅府的名声,随她们闹。所以他也知道自己这女儿同她们不亲近,自然是不愿意的。
阮画眠揪着自己的衣袖,机会来了,她就是要他说出这句,这样他才不会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