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好多了,谢过大夫了。”
男子接过药方,道了声谢,便准备走到对面药铺抓药,刚才趁着这大夫写药方的空当,已经去那位老掌事处付过诊金了。
“等等,我还有事交代予你。”
此刻后面并没有排队看病的医者,大抵是临近正午的缘故,所以阮画眠也有足够的时间说些事情。
“点揉风府、天柱、风池、曲鬓、角孙、率谷、太阳穴等穴,按揉外关、合谷、阳陵泉、太冲等。拿揉颈项部,分推肩背,拿揉肩部,轻叩肩背。这些穴位寻常的医术上应当是有显示的,记得时常推拿揉捏,辅以药补。”
阮画眠将这些写在了另外一张纸上,递给了这位。
“谢过大夫了,未曾踏入南山堂之前,我还是半信半疑的,有人说你这位女大夫是治病救人的医仙,我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暂且信了你的医术。是我持有偏见了,起先认为这世道行医的女子医术并不高明。”
“姑娘当真是奇女子!”
男子本以为这女大夫是要交代他关于治疗的药方之类的,但是并没有,她致以最大的诚意来诊治他的病情。
所以他深觉愧疚,对自己产生的那些轻视想法感到抱歉。
末了还衷心地夸了一句。
这医馆内里的构造十分巧妙,大抵是现在医者不够,医馆还未能展现出全貌。但这仅仅表露出来的,却是映衬得这位真乃奇女子。
“这世间多的是奇女子,有像我一般行医济世的女医者,还有行军布阵的铁血女将军,也有撑起家族商业的女富商,更有在庭院中操劳家务的女主人。若是世人都能同你一般,少些偏见,就好了。”
阮画眠微微叹气,送走了这位。
重新回到柜台处,阮画眠看着正在专心整理病历的周老,瞟了一眼那上面写的小楷,不是昨日见他写的大气磅礴的行书。
果然是大师,看来这位周老深藏不露,也不能如此说,他在自己面前显露出了很多本事,教了她些许道理。
为人处世之道在先,安身立命本事在后。
“周老,明日我有个赏花宴邀约,推脱不掉,所以明日暂不开馆。”阮画眠昨日找出了那请柬,仔细看了看,险些忘了日子。
要是忘了也好,可是偏生就是明日。
“不错,你这丫头还年轻,就应当多出去逛逛,和三五好友约着。”周老语气很是慈祥。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还年轻的时候,大丈夫誓要闯出一番天地,游历江湖,当兵报国。
“没有好友,我心性重,难以相信别人,倘若朋友间来往只是因为利益需要的话,那也就不需要了。”
阮画眠微微摇头,在华国当家主的时候,因为身份的缘故打小就没人和她一起玩耍。
所以她在华国是没有朋友的。
“只可惜我老了才发现故人陆续凋零,只剩下我一人虚无度日,等着自己寿终正寝。”
周老吐了口浊气,所幸一生尽头处结识了一位小友,这小友算不得极其聪明伶俐,也不豁达乐天,但是胜在心性纯正,老实憨厚。
“改日我带你去认识两个年轻人吧,他们是世人口中一等一的才俊青年,但也是各有各的落魄与哀愁。”
容词景从一代战神王爷到缠绵轮椅的残王,这是落魄;清鹤不显山不露水的那般深沉里埋藏的真实身份,这是哀愁。
阮画眠心想,或许可以请周老帮忙给他们算个好些的命,而周老也能在自己的暮年结识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