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便取棋盘来。”
果然,只听得位于上座的苏止婧吩咐了一句,便有小厮退下去拿棋盘。
“只怕是不行了,昨日我突然起了兴致,与眠儿对弈许久,却是满盘皆输,局局败落。”
容词景一边摸着怀里的黑猫,一边自如地说出这些,丝毫没有局局败落的羞愧。
相反,这淡然的语气似乎还带着一种欣喜感。
阮画眠本来都想好了该如何应对的,大不了就是丢个脸面罢了。但是没想到这人如此袒护自己,还坦然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只为替她解围。
她不由得瞥了一眼,那人眼神里流转着亮银一般,如皓月星辰。
“容王殿下棋术之高明,大家应当是知晓的。在这阮四姑娘手上竟是局局败落,那阮四姑娘自然是极其擅弈的。这若是再出来对弈的话,那便是胜之不武了,若是因此伤了姐妹情谊也不好。”
沐瑾瑜坐着说了句话,算是打个圆场。
他顿觉这是个可以好好表现的时机,若此时还不站出来,只怕是会错过此等绝佳机会。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阮枝枝应当没存什么好心思,嘴上说着对弈,谁知道会不会暗地里下手。这时,他站出来打个和场也还能博得容王府的人情。
众人听到此句,也是纷纷点头。
容王虽然许些年未曾现身,可是当年的容王在南安皇城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韬武略真才干。
话都已经到这份上了,这场对弈最终也没能继续下去。
赏花宴已至尾声,众人纷纷离散。
阮画眠照旧是坐在原处,看着朝这个方向走过来的阮枝枝和那位二公子,颇为无奈。
“四妹妹,这容王府虽好,到底不如自家住得舒心。可要记得归家,老夫人时常挂念你。”
阮枝枝穿着一袭白衣,款款而来。
那目光倒是没有落在阮画眠身上,而是打量着旁边的人,行了个礼。
“嗯,便由得老夫人挂念,若是现下常伴老夫人身边,那以后成亲之后岂不是更加挂念。长痛不如短痛,这般道理姐姐自是比我明白。”
阮画眠点了点头,心里暗讽,那老夫人心思深沉,谁需要她挂念啊。
看了一眼在旁默不作声的二公子,阮画眠用眼神示意了一番。
你倒是把她弄走啊。
“二哥,你瞧四妹妹这说得什么话?哪有女儿家成日里把成亲嫁人挂在嘴边的。”
“好了,你也少说几句,早日回府,老夫人还等着我们去请安。”
阮观寒说完便转身拂袖离开。
阮枝枝见状,即使心下有许多不甘,也只能离开了。
等以后四妹回府了,她再对付她,这四妹倒不至于以后都不回府了,那成何体统。
迎走了这两位之后,倒又来了两人,苏止婧和她的兄长,只不过不是找她的。
“刚才宴席之上,没得空见你,如今这四年不见,词景已然更加沉稳内敛了。”
苏平遥站在前面,手里拿着酒杯,自顾自地递了杯酒。
四年不见,一见面就开始灌酒,这是哪门子的礼仪,阮画眠心里觉得不大对劲,但也不好说什么。
她一个时辰前同这位苏大公子打过交道,这人嘴上功夫挺厉害的,心机也深。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交流,警醒她切莫自作聪明。
“词景近日事务繁忙,不能饮酒,这杯酒我便接过了。”
清鹤站起身子,准备去夺苏平遥手上的酒杯,但是未果。两人互相掣肘,最终却是谁都没能占得上风。